到了真正比赛的周六晚上,这条赛道上已经遍布了来自各地的观众。
而他们的看法,也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
本地人对东堂塾的响亮名号当然是最清楚不过的。不夸张地说,在东堂塾里随便找一个毕业生(OB)出来,都有着半职业的高水准。
和在山道上玩票比赛的业余爱好者一比,根本不是一个水准线上的存在。
分布在栃木县各处山道上的车手,要么自身是出自东堂塾的OB——就如须藤京一一流,要么有着自知之明,不会自取其辱地挑战东堂塾。
得得知有外县来的远征车队,竟然挑中了可以称作是栃木县最强的车手组织东堂塾为对手时,所有当地的山路爱好者们都兴奋了起来。
然而当他们在比赛前一小时,也就是九点左右赶到,想要占个观赛的好位置时,就被挤得满满当当的各个高速弯和发夹弯给吓到了。
“喂喂,骗人的吧。”坐在副驾上的人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眼腕表,又抬眼看了下车里的时钟:“这才刚过九点啊!怎么那么多人?”
毫不夸张地说,在他们这种不起眼的乡下小地方,平时根本不会有什么游客出现。
就算是每年在山上举行祭典的时候,人也没有多到这种地步。
“没看到都是外县的车牌吗?”负责开车的朋友也有些焦虑,一边左右扭头查看着、想尽快找个停车的地方,一边抽空回答:“估计都是D计划的fa
s吧。”
“D计划竟然这么有名气吗?”那人震惊地问:“明知道对手是东堂塾,根本不可能赢的啊,还专程跑那么远来看。”
“谁知道呢。喂,你别分心了,快点找个地方停车吧!”
挨了朋友的抱怨后,他不得不专心地到处找停车的地方。
只可惜都快晃到山顶了,也还是没能找到空隙。
“真是太夸张了。”
最后两人不得不将车停到了比较远的地方,再步行去事前物色好的C24,嘴上不禁嘀咕着:“亏我还以为已经很早出门了呢。”
让他略感欣慰的是,和他们抱有同样的想法、甚至还晚一些出发的大有人在。
每当看到身边有车缓慢驶过、明显是在找停车位的架势,他都生出一些幸灾乐祸感。
“能拥有这么多fa
s的支持,D计划恐怕比我们想象的强。”他的友人则是一脸若有所思,很快释然了:“不过,就算是再厉害的车手,对上我们这边的东堂塾的话,也是绝对不可能赢的吧。”
他点了点头,忍不住问:“不知道这次东堂塾会派谁出战呢?”
“我听朋友说,他们要派的是二宫大辉,现役最强的学员。看来社长也是够重视这次的对手了,可能是想趁机将东堂塾在外地的名声打响吧。”
毕竟二宫大辉可是连大多数OB都甘拜下风的超强手啊。
——“职业车手训练地?无所谓,反正D计划的两位王牌都是不可能输的!”
正朝弯道走着的两人不可能听到的是,远比主场拥趸声势更大的客队粉丝,也正兴高采烈地议论着今晚的对决。
当然,抱持的是与他们截然不同的看法。
有人信誓旦旦地讲:“从秋名的86在两个月前突然出现时的第一次比赛开始,他的每场比赛我都有去观看。我敢说他绝对是越来越强了,除了RedSu
s队的高桥凉介外,就从来没有一位对手能坚持到比赛后期。”
这话很快就得到了其他人的点头附和。
又有人坦白地说:“我已经不在乎对手的水平了,反正不可能是86的对手,我只想再近距离欣赏一下86的跑法。”
“那种充满让人窒息的强大魄力、美丽得不可思议的神技,只要见过一次,不管是谁都会深深地迷上吧。”
“是啊。这也让好的观赛地方越来越难抢了,可恶,下次可能要8点到才行。”
D计划这边,从晚上八点起就停止了一切试跑活动,专心由机械师做最后的调校。
两位车手,则是坐在两台ONEBOX上休息。
最理想的情况,当然是在座位上小睡一下,确保精力处于最充沛的状态。
但在这种闷热的夏夜里,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
高桥启介果断地远离了那个天然黑的……大嫂,坐在了二号车上。
刚在敞开的后备箱上坐下,他的眼角余光就毫不意外地扫到了大哥、正走向对方所在的一号车的身影。
哼。
高桥启介无声地挑了挑眉,准备从车里的便携式小冰柜里取冰水时,就被大哥淡淡的声音叫住了:“启介。”
高桥启介一回头:“啊,大哥。”
高桥凉介平静地提醒:“比赛前别喝冰水。”
“好吧。”
高桥启介当然能理解这点,虽然有些郁闷,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将冰过的那瓶放了回去,改拿被室外温度带得跟温水无异的瓶装水了。
无意中听到兄弟间对话的藤原拓海,不禁怔了怔。
他低头看了眼瓶盖已经被拧到一半的冰水,就想转身偷偷放回去。
只是他刚朝后座探出身,副驾驶席的车门就被拉开了,凉介先生低沉悦耳的声音随之响起:“拓海。”
“呃,嗯。”
藤原拓海有些心虚,手当场抖了抖。
下一刻,那道声音就含笑地说着:“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