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玉郎立在门口, 看着孝慧太子妃的马车渐渐远去,这才缓缓往回走, 一边走, 一边想着她刚才说的话。
郡主府,徐玉郎忽然停住了脚步。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她告诉自己,皇帝给的品级, 最多也就是郡主,如果再高的话,自己一定要婉言拒绝。
这皇家人说话还真累啊,徐玉郎想着就迈步进了正屋。
季凤青正在喝茶,见她来了放下茶杯, 说:“回来了。”
徐玉郎正想到孝慧太子妃说季凤青是她小姑爷,又听到这话,仿佛他们两个已经是一家子似的, 一时间觉得面上做烧。
季凤青却没注意她的表情,站起来说道:“刚才侍卫来报, 那个曹二有事情禀报。”
徐玉郎一挑眉, 嘴角往上翘了翘。正事要紧,那等闲七杂八的事情, 还是先放一放吧。
“终于肯说实话了, 走,瞧瞧去。”
她说完之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忽然叹了口气。
“怎么了?”季凤青站起身走到她跟前, 非常自然地拉住她的手问道。
“哪有穿着这身衣服去审人的。”徐玉郎提了提裙摆,语气颇为无奈。
她今日穿了穿了一见正红色的短袄,外面套了藏蓝色的比甲,下面是一条杏色百蝶马面裙,又俏丽又可爱。
“放心。”季凤青伸手捏捏她的脸,“你那一番气度,穿什么都能哄人一跳。”
徐玉郎白了他一眼。
“这话怎么就那么不顺耳呢,是夸我呢还是贬我呢?”
季凤青见她这样,更有一番风情,俯身就亲了她一下。
“当然是夸你。你样样都好,真的。”
说话间,两个人就到了厢房,一众侍卫眼看着徐玉郎眼风一变,虽然还是那个美娇娘,但是官威更甚。
“二位大人。”一个侍卫说道,“里面请。”
徐玉郎迈步走了进去,见那个曹二家的娘子正端着碗粥喂他,忍不住笑了。
“这般好的娘子,若是出点什么事情,得多心疼啊!”
曹二娘子闻言转过身来,赶忙行了个礼。
“多谢二位官爷相救。”
她也算是有几分见识,见徐玉郎虽然穿女装,但是气度非凡,道一声官老爷,只有对没有错的道理。
“不用客气。”徐玉郎说道,“嗓子请太医瞧过了吗?”
她前日被烟呛了几口,现在说话还有些沙哑。
“瞧过了。”曹二娘子说道,“太医给开了几服药,说喝几日就好。”
她说完这话,又转头看向曹二,见他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忍不住伸手照着他腰间就是一下。徐玉郎跟季凤青都皱起眉头,这一下又稳又狠,看着就疼。
“哎呦!”那曹二吃痛叫出声来!
“老实都跟官老爷交代了。”曹二娘子说道,“若是有一点隐瞒让我知道了,没你好日子过!”
曹二娘子说完,转头对着徐玉郎跟季凤青伏了伏身,说:“妾身先走了。”
她的声音柔柔弱弱,根本就没有刚才那副凶悍的样子。季凤青不禁皱皱鼻子,难不成这女人都两幅面孔?他忍不住望向徐玉郎,见她袅袅婷婷地走到曹二跟前,拉了个把椅子坐了下来。
“说吧!”
曹二见徐玉郎虽然漂亮,但是神情仿佛跟那罗刹一般,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怕了?”徐玉郎忍不住笑道,“有什么好怕的,我又不吃了你。”
季凤青坐到旁边,见她表情,觉得她这话不太可信,自己若是曹二,估计恨不得缩到墙里面去。
曹二看着徐玉郎,知道自己若是死了,安顺王也是不过让过他家,倒是眼前这位救了他全家性命,想了想,也就把事情和盘托出。
那日,徐玉郎在驿馆到底露出了马脚。老板娘下午在柜台前打盹,忽然一下子就惊醒了。
“遭了,被那小娘们儿给骗了!”
“什么?”她身边的男人非常惊讶。
老板娘站起身来,边往外走边说:“那小娘们儿的肚子得有五个多月了,走路板正不说,坐在那里也板正得很。这个时候,肚子都顶着大腿了,她就是规矩再好,仪态也不可能那么标准。”
“可是那是个姑娘啊!”那个男人跟上去说道。
“先报信再说。”老板娘说道,“王爷说了,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徐玉郎撇撇嘴没说话,她能骗过一时,已经很不容易了。
“安顺王养了多少你这样的死士?还有,他手里到底有多少人?”她问道。
曹二想了想,说:“王爷有三支队伍,赤、白、黑。赤多是我这样的人,一时欠了租子还不起又不想典妻卖子,只能投了王爷。白呢,就是王爷的私兵,至于黑,就是些山匪。赤是死士,不多,几百人总有。至于黑,基本上就是帮王爷打探消息,您在客栈遇见的老板娘,就是黑。”
徐玉郎伸手敲了敲椅子,季凤青在一边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