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你给陆翼透个风声,就说让他稍安勿躁,不久就让他回中州准备,他听得懂。”
“传话给严家,就说,四大名阀,我只留一姓。”
姜扬一一应了。
“还有”,顾烈手指轻敲桌案,思忖着人选,“蜀州宜人,让姜通护送养父一家去蜀州休养,也给敖戈吃颗定心丸,说等待时机攻秦,让他稍安勿躁,安心接待养父,不容有失。”
顿了顿,补充:“让他们两日后启程。别耽搁,遇上了秋雨不好行路。”
姜扬先应了声,又迟疑道:“姜通是狄小哥手下都督,调用他,是不是该从狄小哥那走?”
“我和他说,”顾烈摆摆手,“你去吧。”
姜扬告退,顾烈闭目思虑片刻,确认不曾遗漏什么,才往内室走。
张老已经换好药走了,狄其野躺在高床软枕上,百无聊赖的模样。
“跟你借个人,我让姜通护送我养父入蜀休养。”
“姜通是谁?”
“……”
次日姜通面见主公领命,鼓起勇气说,想和将军告别。
对于这次护送主公养父的任务,姜通深感主公信任,也越发担忧自家将军的境况。
何况自家将军到现在还被禁足在宫里。
姜通跟着狄其野,被狄其野三战打得心服口服,不免有所偏向。
他觉得狄其野无令转战中州固然不对,但也是为了大楚霸业,更何况胜仗还打得那么漂亮,就算主公有心惩治,那痛痛快快地罚俸斥责也好、降职也罢,把人禁足在宫里算是怎么回事?
而且关键是,将军他长得好看啊!这倒不是说主公不好看。
姜通满腹忧愁,满脑袋禁宫秘史,满心凄苦地跟随侍人进了寝殿,然后看到狄其野坐在后廊晒太阳,院子里是他那匹大黑马。
……原来禁足这么惬意的吗?!
早上顾烈让近卫收拾了狄其野生活所需布置了偏殿,亲自把狄其野抱了过去。这人气性大,顾烈不想惹他,何况也没有强求和人睡一床的癖好。
刚搬完,无双担忧狄其野,把马房闹得天翻地覆,顾烈赶着去议事厅,干脆让人把无双牵到后廊院子里,让它看狄其野看个够。
顾烈一走,狄其野就自己一跳一跳蹦到了后廊上,被无双糊了一手的口水。
于是姜通来时,狄其野坐在后廊晒太阳,近卫给他准备的茶水瓜果摆了一地,无双瘫倒在院子里,嘴边是香喷喷的豆料。
仔细一看,手边是本《楚王列传》,燕朝给楚王顾麟笙做的传,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会有多少好话。
眼见着将军在主公寝殿惬意成这样,而且胆子更上一层楼,姜通满心忧愁霎时烟消云散,只想当场转身就走。
“阿左?”
姜通苦笑:“将军,我叫姜通。我是来辞行的。”
“哦,”狄其野点点头,“阿左你有心了。”
姜通额角青筋直暴,忍着气,虚心请教:“不知将军有何教诲?”
狄其野想了想:“你,注意安全。”
姜通潇洒一拱手:“将军,后会有期。”
等年轻人跟兔子似的跑得人影不见,狄其野低头笑了笑,挑了颗脆脆的秋初黄桃啃,啃完用桃核砸无双的头,把无双气得直跺脚。
顾烈拿狄其野受伤当借口拖了十日,才点头定了庆功宴的日子,地点如前世一样定在游园,楚王宫西侧巧夺天工的园子,承办的也照样是中州顾家。
狄其野抱着卷地方志,和顾烈商量:“我能不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