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弟子不约而同地猜测着,却并未注意到云渊望着纪宁离去的方向,露出一丝怔忪,抬手抚摸了一下刚才被纪宁碰过的地方。
……
待到所有门派来齐,这一日也已到傍晚,所有人将会稍作调整,三日之后再正式进行大比。
自见过纪宁后,云渊便一直有些心神不定,当所有门派来齐,他离去之后,再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竟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接待七情宗的山峰,甚至离纪宁所在的庭院也非常之近,已经能看到阁楼的轮廓。
想不到他已被纪宁影响到了这般地步,自纪宁出现后,他的心绪就全部在为他所左右……
云渊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可此时他足下像是生了根,久久地站了许久不去,最终他蓦然叹息一声,还是难得顺从自己的心意,向纪宁的庭院走去。
那便就只远远地望他一眼……
他告诫自己,只看一眼便好,回去之后,就收了自己所有的绮念。
他该明白的,纪宁就是只对他的身体感兴趣,不过短短几年,再次重逢,他在纪宁心中就和其他人没了区别,甚至纪宁今日第一眼瞧上的还是他的师妹……
尽管内心酸楚,云渊却依旧从容,面对七情宗的弟子,他也只是说有事要与他们的少宗主相商,现在想要见到少宗主一面。
“这怕是……不太方便。”
站在庭院门口的七情宗女弟子美眸一转,如此说道:“少宗主正和别人在里面。”
是和谁在里面?他们在做什么?
云渊还未来得及问出口,院内的屋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模样俊俏的魔修弟子就衣衫不整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云渊的瞳孔骤然一缩。
“唉……”
可还未等他走进庭院,去质问纪宁,这弟子忽然长叹口气,脸上露出了郁闷的表情。
“怎么,少宗主又把您赶出来了?”女修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娇笑着问道。
“是啊。”
魔修点了点头,瞧了云渊一眼,倒也没避讳他,郁卒地蹲坐在庭院的门口,和女修说道。
“小师弟真是软硬不吃,我这个师兄都这么没面子地自荐枕席了,他却还是不肯接纳我……”
女修掩唇笑道:“您又不是不知,少宗主向来不要任何人,他从不练双修之法的。”
纪宁从不与人双修?
云渊闻言心中一震。
“这是为何?”魔修好奇问道,“你是小师弟身边的近人,最了解他,你可知个中缘由?”
“这……”
女修欲言又止,似有若无看了云渊一眼,显然是不想将秘密透露给净虚宫的人,笑着问道:“现下少宗主应当是清闲了,云道友可要我通传?”
“多谢道友,但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在身,便先告辞,之后再来寻少宗主。”
云渊转身离去,实则来到一大殿之内,捏碎悬在空中的某道符篆。
这是传讯符篆中的一种,被净虚宫的长老改动过,可与某处的景象相连,捏碎后可查看那处的影像与声音,是净虚宫为了防止魔门在山门中作乱而特制的。
这张符篆所连接的就是纪宁的庭院门口,空中霎时浮现出一团影像,显示出的是那两个七情宗的女修与弟子。
女修开口道:“少宗主不与人双修,是因为他已有爱慕之人。”
“什……”魔修霍然站了起来,又惊又怒地道,“你是说小师弟他……那个畜生是谁?待我去杀了他!”
“我也不知,只知道确实有这么一个人。”
女修道:“您可曾留心过少宗主洞府内摆放的那把灵剑‘缺月’?那只是普通灵剑,算不得什么法宝,少宗主却十分珍视它,还要时不时把它摘下来看。”
“是,我看到过,我可嫉妒死那把剑了。”魔修苦笑一下,“你是说那剑有什么来头?”
“宗主也询问过少宗主,少宗主的回答则是他本想把这剑送人,只是被那人回绝了……他那时的表情很落寞,似乎对这件事很在意,也很难过。”
女修轻叹一声:“少宗主会因此事难过,直到近日,还会看着这把剑,他分明就是动心了,而那人还拒绝了他……”
“这天底下竟然能有人拒绝得了小师弟,他是眼瞎了?”
魔修一阵咬牙切齿,语气酸得不行:“这也就罢了,这么多年过去,小师弟竟还对那人念念不忘,为他守身如玉,他可是我们七情宗的少宗主啊……”
符篆时间已到,影像缓缓散去,云渊站在原地,素日淡漠的神色已完全消失不见,只余愕然之色,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感到自己宛如处在梦境之中,既虚幻,却又令人心生狂喜。
他蓦然回想起数年前的那个夜晚,少年那欲言又止的话。
“正如我对你,并非是有所企图,我只是……”
那其实所指的不是少年想要与他欢好,而是指……他对他心存情意。
难怪当初在自己拒绝他之后,他便一去不回……
也难怪他会对他百般温柔,还要与他欢好……
甚至他还留下了那把“缺月”,在回到从七情宗后,始终不曾回应别人,这分明是直到如今,他还对自己——
云渊转身离开大殿,修道至今,哪怕被殿主收为亲传弟子,他的心情也从未如此激动过。
他一路飞驰至纪宁的庭院,魔修已经离开,还剩下那名女修守在外面,见到云渊匆匆赶来,怔了一怔,笑问道:“云道友事已办妥?那我这就通传——”
“不必了,我有要紧事。”
云渊直接进入庭院,神识感应到其中一间房屋内有人,他不顾理解,推门而入,一下子就看到慵懒半躺在床榻上的少年。
少年还穿着那身正经的道袍,见是云渊来了,神色略显意外,却很快笑了起来,漫不经心地问道:“云道友来寻我是为了何事?”
云渊关上门,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哑声回应:“我有事要问你。”
或许是他的目光与往日大不相同,既幽深又炽热,少年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自在,却很快勾了勾唇角,说道。
“我现在不太方便,一会就有人要来侍奉我了,要是云道友无事,就先回去吧。”
说罢,他坐了起来,慢条斯理地解开衣结,脱下最外层的道袍,又开始解着里面的衣服,故意瞥了云渊一眼,似笑非笑道:“就是这样的侍奉,难道云道友有兴趣旁观?”
“是谁要侍奉你?”云渊不为所动,问他。
“是谁……”少年愣了愣,好像没反应过来云渊会问这样的问题,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当然是我们七情宗的人,还有好几个,说出来个数能吓死你……”
“七情宗弟子不远万里来至净虚宫,本已十分辛苦,若是再让他们劳累,并非我净虚宫待客之道。”
云渊一边说着,一边解下束发,黑发披散在肩头上,又脱下身上的雪白道袍,只穿着里衣,走到床榻之前,将少年推倒在床上。
少年浑身一僵,一直往床里缩去,云渊却不依不饶,硬是将他逼到床角,直到少年退无可退,云渊一下子将双手撑在他耳边,将他牢牢锁住。
“云、云渊,你……”
少年慌乱起来,面色瞬间变得绯红,将头偏到一边,云渊撩起他的一缕黑发,放在唇边落下一吻,露出些许笑意,却不允许少年再避开他。
“若是少宗主愿意,我愿亲身侍奉少宗主,直到你满意为止。”
“而若是少宗主不愿——”
他捏住少年的下颌,将他的脸转回来,逼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那么,就请你以前辈的身份教教晚辈,何为人间极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