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
“很不妙。”
沈忱头疼的摇摇头, “看大穆皇帝的态度, 她非常信任容文清,可怕的是,容文清不揽权,能文能武, 还知进退,这样的敌人很不好对付。”
“不光如此,她的心胸还足够宽阔, 将百鸣的士族招揽麾下, 她也不怕那弥撒临阵脱逃, 或做了叛兵。”元祁懿看着桌子上的地图,上面清晰描绘着天牢的地形,还有守卫的分布。
“她怕什么,她用不了,可以放着,穆国不缺一个人的口粮, 只要百鸣没有一个未来能独当一面的将领便好。”沈忱看清容文清心中的意思了,除了真心招揽人才外, 容文清还是防止百鸣有翻身的机会。“想来, 大穆要与百鸣开战了。”
“为何如此说?百鸣还没有分量, 让大穆严肃的与它开战吧。”元祁懿嗤笑一声,她不是在说问句,她说的是肯定句。
百鸣哪儿有那个本事让大穆上心,穆鸿珏不可能耗费国力去打一块鸡肋。
“别忘了, 百鸣先前和东庆联合,坑了大穆一把,看如今大穆皇帝的性格,你应该知道,她不是个忍气吞声的性格。”沈忱与元祁懿持不同态度,他觉得,大穆一定会先和百鸣开战,“百鸣不过是鸡,大穆的目的,是东庆那只猴子。”
元祁懿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那是代表野心的光,“你的意思是,大穆有意攻打东庆?”
“多半如此。”沈忱点头,“大穆皇帝女子上位,她的态度必定比寻常男子还要强硬才行,我听闻大穆国内还有不少反对的声音,认为她无法代领大穆,更不要说,她还想娶一个女皇后,不要子嗣,这种情况下,开阔疆土,才是让众人闭嘴的最好办法。”
“仁心,大穆有可能同时和两国开战吗?”
元祁懿突然问出的一句话让沈忱愣住,他眉头一皱,几乎瞬间便明白了元祁懿的意思。
“公主,你想……”
“是。”元祁懿想到远在夏元的父皇和母妃,心中一阵阵不平涌上心头,“大穆可以和两国开战,但它无法同时和夏元东庆开战,穆鸿珏想攻打东庆,必定要按住夏元,此时能帮她的人,唯有我。”
“公主你这是与虎谋皮!”沈忱不同意元祁懿的想法,“今天在大殿上你也看到了,不管是穆鸿珏还是容文清,都是态度十分强硬的人,与她们合作,很可能会被她们拿捏住把柄,届时无法脱身,即便得到皇位,也是无用。”
“得到皇位怎会无用!”元祁懿冷笑,抬头看向远方,像是能看见她父皇冷漠的心,“父皇一直觉得所有子女都觊觎他的皇位,时时刻刻防着我们,此次皇兄不过是想做太子,他就如此对待皇兄,甚至还同时往我身上泼了脏水,他唯有两个成年的孩子,同时打压下去,他以为自己就能高枕无忧吗!我定要让他知道,不是什么都能掌控在他手中的!”
“陛下也并非绝情之人,大皇子此次确实做得过分,竟联合多位大臣去逼宫,陛下被惹怒也很正常。”沈忱还是不同意元祁懿冒险与穆鸿珏合作,“公主,之前你与东庆的刘焕皇子联合,说好要一同救出穆鸿珑,如果你反悔,以刘焕的性格,绝不会善摆干休,届时公主多面受敌,处境怕是会更艰难。”
“那就将刘焕救出来。”元祁懿拿起地图,在手上抖了抖,“计丰城还想着在穆鸿珏登基大典时动手,我可不能遂了他的意。”
“公主?”沈忱没听明白。
“说起来,我与穆鸿珏年岁相当,她要成亲,我也应该成亲了。”
元祁懿的话让沈忱的脸色大变,他的嘴唇都变的有些苍白,“公主,你想和亲?”
“我帮穆鸿珏解决一个□□烦,她帮我登上皇位,两不相欠的交易,她怎么拿捏我?这样,才是最好的办法。”
“万万不可!公主怎能将自己的终身大事……”
“仁心。”元祁懿叹口气,她与沈忱四目相对,她能看见沈忱眼底的深情,他的这份情谊,她一直很清楚。“穆鸿珑娶我,随我一同回夏元,对穆鸿珏,对我,都是最有利的选择。她不用担上杀父弑兄的骂名,我也能借此让父皇对我放下警惕,夏元和穆国还能借此达成同盟,一举多得,不过是一场婚姻,有什么不可的?”
“女子的婚姻是一生的决定,公主都没见过那穆鸿珑,看他风评,便知他不是好人,那是一头恶狼,岂能与虎狼为伍?”沈忱还想再劝劝,他怎么忍心自己心爱的女人,将婚姻都布满交易的影子。
“仁心啊,你我都并非孩童了,有时候,利益才是最重要。”元祁懿狠心不去看沈忱的眼睛,青梅竹马十几年,不光是沈忱对她情根深种,沈忱那般优秀,她怎会不动心?
可皇位之争,不争便是死,她不想死,也不想让母妃死。
当婚姻变成筹码,还是一颗足够让胜利倾斜的筹码时,元祁懿不会再对它怀有憧憬。
“你帮我写封信交于母妃,此事,还需要细细筹谋。”长痛不如短痛,此时让沈忱彻底死心,总比以后她变得面目全非时,两人分道扬镳的好。
元祁懿知道,她已经不是小时的她,死亡的阴影随时笼罩着她,她要拼尽全力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
沈忱狠狠闭眼,将心中的酸楚压下,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躬身回道:“是。”
声音说出口,才发现不负清亮,沙哑难听。
容府,秦琴又来上门吃饭。
“今日在天牢守了一天,什么动静都没有。”秦琴撂下筷子就开始向容文清吐苦水,“你们倒是好,在大殿吃香的喝辣的,我和玉娘在外面吹冷风啃凉包子。”
“说的那般可怜作甚?听闻你有美相伴,秀色可餐的美人还没让你饱了?”容文清对秦琴的苦水听听便罢,完全不放心上。
“你说的是岑月吗?”秦琴将脸皱成了包子,“别提了,她来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被你的陛下叫回去了,说是与外国使臣交流,然后再也没回来。”
“使臣中有三国提出要比试古琴,岑月连胜三国,比的对方没脾气,大大出了风头,你该替她高兴才是。”说到岑月,容文清想起了另一个人,直接笑出了声,“哈哈!她怎么都比咱们的镇远将军强啊!”
“子衡?我听闻东庆那头狗熊提议和他比试武艺,他不是赢了吗?”秦琴简单粗暴的称呼计丰城为狗熊,别说,计丰城那粗狂的模样,确实有几分狗熊的精髓。
尤其是智商,真的是和狗熊一个等级。
“他总觉得自己胜之不武,计丰城当天脚软,下盘不稳,被他钻了空子。”
“脚软?”
“五六个美人在怀,疯玩一夜,你觉得呢?”
容文清稍稍开了个车,秦琴秒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