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卓的视角中, 席竹是他的头号敌人, 他视席竹为豺狼虎豹,席竹做任何事,在他看来, 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在容文清眼中,席竹先是一个对国家有很多贡献的老臣, 其次, 才是士族的领头人。
席竹完全可以安享晚年,但他非要去清华学府教书,难道是为了搞事情?
拿自己的一把老骨头开玩笑, 席竹未免太想不开。
他多半,是真心想为国家培养更多人才。
容文清在朝会上提出, 可以用私下考核的方法,选择官员,但她没有提出具体要如何去做, 她说出的, 只是一个概念。
连穆鸿珏和宋卓都没看出她的想法,席竹却猜出来了。
席竹想去清华学府任教, 这一行为, 让容文清确定,席竹已经知道了一切。
“容相, 当真非常人。”席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容文清,随后离去。
旌阳为席竹准备了车辇,亲自送他离宫, 席竹一走,宋卓就按耐不住的问容文清。
“说句不好听的,黄鼠狼给鸡拜年,他哪里会安好心?你将他放进学府,真是胆大。”
“学府中本就有不少士族,不放他进去,也安分不了。上次他们在街道上被人煽动,抵制我的事,你忘记了?”
容文清心宽的很,不过是一群学生,有什么好担心的。
闹翻了天,也是随手便能镇压,这里又不是现代,即便是现代,学生也是弱势群体,和高官硬抗,他们以为自己能煽动百姓起义啊?
秀才造反十年不成,更别说一群连秀才都不如的学生。
“站在门外说什么呢?说的这样激烈。”穆鸿珏在屋里等了一会儿,发现容文清和宋卓都不进来,只能自己走出来找老婆了。
宋卓行礼,容文清笑了笑走到穆鸿珏身边,“没说什么,席竹退位让贤,你打算什么时候将韩辰官职提上来?”
“我打算,等秦琴回来的时候。”
“秦琴回来?”
容文清和宋卓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见了吃惊的神色。
离秦琴回来至少还要半年,半年时间,国家没有东征令?
穆鸿珏点点头,“韩辰,你也去百鸣吧,历练一番再回来。席竹退位,唯一的请求,便是将你外放。”
“玉珏,你答应了?”容文清皱眉,心中十分不赞同,“此时朝中正是缺人之时,韩辰一走,司文和东征令两个窟窿,如何填补?”
“正如司兵所言,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们要韬光养晦,养足了精神,与东庆开战。韩辰过去帮帮秦琴,争取两个月之内,和秦琴一起回来。”
穆鸿珏也有自己的思量,接下来朝中最主要之事,是按照规章制度招兵买马,整顿军务即可,兵将之事,和文臣又没太大关系。
司文掌管官员调配,东征令是参详朝中大事,帮助皇帝批阅底下传来的各式奏折,也就是说,这两个职位,都能由皇帝和宰相代替。
容文清一想清楚,脸都要皱起来了。
还行不行了?玉珏怕是不要命了!
“国师一位,再空悬半年也不是问题,韩辰决不能离开皇都。”容文清不同意,“席竹那边,由我去说。玉珏,你最近身体不太好,不可太过劳累。”
你不心疼自己,我还心疼呢!
其实现在无官可用的局面,也是容文清的锅,谁让她对付士族时对付的太狠,将士族撸的一个不剩,闹得现在朝廷几乎出现断层。
当然,这不是容文清办错了,而是特殊时期,不能再将那些蛀虫放着不管了。
说到底,还是时不待我,每个时机都出现的太快,想要将所有时机抓在手里,总要付出代价。
忙,忙的天昏地暗,就是穆鸿珏和容文清贪心的代价。
“我无事,两月之后,全面开战,朝中所有六品以上的官员都必须到位,缺了国师,谁去前线帮士兵看顾天时?”
“以现在秦琴的水平,让她看顾天时很是勉强,你让她回来,她也不顶用。”容文清冷酷否定穆鸿珏的想法,“我知道你心急,可现在不是心急的时候。”
穆鸿珏和容文清对视,两人眼中都是不能退让的坚持。
穆鸿珏从容文清眼底看见她对自己的心疼,明白容文清是不想让自己太辛苦,穆鸿珏有些泄气。
面对自己皇后的一番好意,穆鸿珏真的没法坚持己见,让皇后伤心啊!
可是不这么做,对士气会产生很大的打击。
自古以来,国师都是士兵的一种精神支撑,平日里,国师是科学家,研究一切对国家有益的研究,当打仗时,国师就是神的化身。
国师要用最先进的知识,去带领士兵,防止他们被自然的灾害所打倒,说白了,就是当个随军走的天气预报。
这天气预报准不准两说,可他必须存在!
没有国师,士兵便会从心底发虚,攻打百鸣小国还无所谓,攻打东庆还没国师,那就是大穆在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