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那晚上得闹洞.房啦。”
“以后不许叫童养媳了,都听我的,改口叫小郎君,听我的。”
“老光棍攒了上千年的元.阳,也不知道小郎君受不受得住……嘻。”
“半仙之体承受龙族元.阳,听说能行。”
“要是个纯凡人,魄都能烧烂,圆完房就变傻子……”
林涯下颚线绷得死紧,耳根愈烫,想发作,又臊得没脸抬头,索性装没听见,闷头走路。
“这都是后话,小郎君愿不愿意跟尊上圆.房还两说呢。”
“哟,您给说说。”
“小郎君压根儿就不信尊上,每次来拜都臭着脸,怎么可能愿意?”
“那老头子也是个学艺不精的半瓶醋,不知道这是成亲,一口一口祈福。”
“叫尊上在小郎君面前现个原形呢?”
“可别,小郎君半身是凡人,见真龙算窥探天机,要折寿哒……”
“而且再吓个好歹的,更不愿意了。”
“尊上要是不在乎小郎君的死活,别提折寿,强jia
都行,反正小郎君是尊上的人。”
“噗——”
“可尊上在乎呀……”
片刻沉寂。
林涯的耳根缓缓降温,连步子都慢了,恹恹的。
“尊上真惨。”
“惨。”
“老光棍,棍儿光光。”
“棍儿光光,磨炕沿儿。”
“棍光——棍光——”
还他妈作上诗了。
“滚!”林涯忍无可忍,抬腿就是一脚,咆哮声响彻山林,“都他妈滚!!!”
红松无辜地摇曳,险些拦腰折断,隐匿在树冠间的阴翳嬉闹着四散奔逃。
林涯回到龙神祠时,祠中正热闹。他用神力运起障眼法,大刺刺地立在遮雨檐下,身形悍拔,眸色乌沉,直勾勾地盯着跪在蒲团上的少年,扛着猪。
与其他象征祥瑞的纯血龙族不同,他半龙半狼,生性残暴,智力勉强算有,心性比不上狗。为避免他祸乱人间,龙族上位者将他元神封印,以天地灵气温养,净化凶性。
他一梦千年,只在每甲子天地灵气循环至最稀薄时苏醒一段时间,二十年前封印消解,他凶性也已褪去九成九,可他仍常常克制不住杀戮欲。
他起初护着乔乐然,只是图这小孩儿能引怪,可以供他杀个痛快。
可小孩儿长着长着,就长大了。
……还长得那么好看,未免太不要脸!
……
乔乐然抬手抹汗,被晒得越来越难受。
法衣溜.滑,他放下胳膊,布料便如融化的红玉般流下,单薄平坦的胸.口半敞着,被红衣衬着日光映着,堆雪般白。
一缕龙悦香乘着风,飘散而去。
这是雌龙求.偶时才会分.泌的香……今天乔乐然被抹得熏人,十几条求.偶的雌龙聚在一起也没他这么香,简直香得不要脸。
林涯吞着唾沫,喉.结微动,那张英俊而凶煞的脸腾地红透了,青白分明的眼瞳也泛起血丝。
他被这红衣白雪燎痛了眼睛,捅酥了心窝子,还被龙悦香熏得上头……心脏怦怦狂跳。
“太晒了……”乔乐然一把接一把地抹汗,大眼睛眯成一线,哀怨地瞪一眼太阳,又蔫蔫地耷拉下脑袋。
真他妈万里无云。
然而,他蔫了半分钟不到,晒得他后背滚烫的太阳就悄无声息地没进了云里,天色阴得突兀。
他抬头张望。
周遭事物倏地暗下一个色调。
凉风乍起,树冠摇曳,叶片摩擦的沙沙声由近向远层层蔓开,绿意涌动,层林惊涛,四野骤然灌满了风。
云落下,沉沉压住树梢,一切都来得毫无预兆。
是空山欲雨。
作者有话要说:
聂飞:你老公也不说给你布个雨。
睚哥:老公来布雨了。
聂飞:蹬了他吧,乐,我跳大神儿保护你。
熟练使用凡人礼貌用语的睚哥:你好,你死了。
睚哥一千岁,但被封印断断续续睡了九百七十多年,那四舍五入就是二十多岁,幼稚得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