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结局(上)(1 / 2)

孟家主松了口气:“想起来就好。”

“时间不多, 速度。”景然屈指一弹,被钉在半空的鱼骨刺再次飞去项天晴面前。

跪倒在地的项天晴仰起头,久久不接。

孟家主传音:“女儿,你两个哥哥一个身受重伤, 一个已经被项海葵给逼死了……”

得知孟南亭的死讯, 项天晴瘫倒在地。

她痛苦的摇摇头, 依然不去拿那根鱼骨刺。

自己究竟是谁?

是人族还是天族?

项天晴混乱的厉害, 父亲为何说哥哥是被项海葵逼死的?

亲手杀死哥哥的难道不是他自己?

而且真正逼迫他们的,难道不是帝君吗?

父亲竟不见丝毫愧疚和自省,甚至对帝君都没有怨恨之意,反而畏惧?

若换成项衡爹爹会如何?

不, 项衡爹爹从最开始就不会同意这种积功德的方式。

难以想象, 她当时怎么会同意这种办法?

为何会觉得人族轻贱的如同脚边杂草?

“本君多少可以理解你此刻分不清‘本我’的心情。”刚觉醒时, 景然也曾有过类似的茫然。

人族与天族所接受的是两种差异极大的文明, 在某些方面是截然对立的。

但不过须臾光景, 他的头脑便清醒了, “项天晴,让本君来告诉你,父亲是谁不重要,是天族还是人族也不重要, 你只需认准最强的一个自己,那便是你的‘本我’。”

话音落下, 景然指尖弹出一道金光。

金色的光焰里, 蕴含着天族与生俱来的强大灵感,引动项天晴体内潜藏里的力量, 她的双手“唰”的燃烧起来。

这道灵感之火,逐渐烧亮了项天晴浑浊的双眸。

她最终起身握住了鱼骨刺。

景然微微蹙眉, 不曾想项天晴身赋的灵感这般精粹。

“原来如此。”他瞥了孟家主一眼。

孟家主惶惶低头,心头却生出几分希冀,传音道:“女儿,此番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咱们孟家的将来,都系在你身上了……”

天族的风吹草动,寒栖第一时间便得知了。

十日之期眨眼即到,寒栖临崖站立数日,一言不发。

知道师父此次的选择至关重要,需得慎之又慎,星奴默默在他身后站着,不敢轻易出声打扰。

接到最新的传来的消息以后,她忍不住道:“师父,您说帝君带项姑娘前往孟家,究竟……”

寒栖转身指着她:“速去给白星现递个消息。”

“是的师父。”星奴忙点头,心里清楚师父站队了,只不过长黎君一方胜算太低,师父暂时不能当面与帝君对立。

有一个问题,“白星现会相信咱们吗?”

“那便看他的本事了。”寒栖示意星奴无需向白星现解释太多,“倘若连这点判断能力都没有的话,活该他输。”

“师父所言极是。”但白星现和路溪桥两人,接应得了项姑娘么?”

“不是去上界,你让他们速速前往金灵找项衡。”寒栖取出一件飞行法宝递过去。

星奴愣住:“帝君会对项衡下手?项衡非一般人,这不明智吧?”

人族在上界待久了,再下界都难以承受人间浊气,何况土生土长的天族?

除帝君,也就独孤壑有这本事,但他不屑为之。

而帝君正看守项海葵,提防着长黎君,分身下界若有损伤,会伤及本体。

“莫要忘记项天晴。”

一道劲风袭来,正赶路的白星现迅速回身推出一掌。

两股力量在半空相撞,爆炸声震耳欲聋。

劲风是卷着储物镯来的,镯子碎裂之后,一枚传讯玉简和两颗黑白棋子从半空掉落。

白星现将两物吸来手中,他自幼鉴宝无数,立刻识别出这两颗黑白棋子是一套罕见的飞行法宝,不逊于叔叔的小黑球。

“应是寒栖前辈的‘斗转星移’。”白星现摸不着头脑,将神识投入玉简内一瞧,旋即递给路溪桥,“糟糕了。”

路溪桥看罢倒是淡定:“寒栖的话也能信?八成是诈咱们的。”

“但我曾听叔叔提过,斗转星移乃是寒栖前辈挚爱之物……”白星现回忆着,这是件消耗型的宝物,灵力用一次少一次,“他平时自己都舍不得用,拿来诈我们是不是……”

他羞于启齿,路溪桥接口:“我们不配?”

白星现点头:“在他眼里我们真不配。”

路溪桥心想有道理,一个恍惚,他像个蚂蚱跳了起来:“草!老子之前说什么了,葵姐真出事儿了吧!”

信中不曾提及阴长黎,白星现只顾着揣摩寒栖,路溪桥一提,他也想起先前意识海一阵剧痛的事儿了。

“叔叔他……”白星现慌了神,明白寒栖的建议是可信的,当机立断:“走!去金灵!”

许是天气闷燥的原因,项衡心绪不宁,在院中坐了一宿。

邻近清晨时下起了小雨,不适感终于消褪几分。

项衡正欲回房歇着,项天晴竟去而复返。

淋了雨,神情比之前更显阴郁。

“小晴?”项衡毫无疑心,只担忧她的状态。

项天晴慢慢走向他,袖下的手捏紧了鱼骨刺:“爹……”

项衡越看她越担忧:“这是怎么了?”

“我……”鱼骨刺快被她给折成两半了,摇摇头道,“没什么,我就是忽然想起来,许多年不曾陪您吃早饭了。”

其实是项衡陪着她吃。

项天晴小时候魔毒入体,身子虚,常吃药膳,项衡变着法的哄她吃。

“一块儿吃个早饭吧,我去准备。”项天晴逃似的转了身。

稍后,父女俩坐在屋檐下喝粥。

听着雨水敲打屋檐的“滴答”声,项衡感叹:“金灵的雨水真多,不像咱们银沙,从来都不下雨的。也难怪金灵养人,银沙尽是些牛鬼蛇神。”

项天晴默默道:“但您还是更喜欢银沙,没多少人情世故,尔虞我诈,比谁的拳头硬就行。”

项衡叹息:“没办法,和人比心眼你爹比不过,人总得明白自己的长处在哪儿……”

项天晴想说那是因为带着她这个累赘,他才不得不思考哪里更适合安身立命。

但她不能再多说了,不能再和项衡闲话家常了。

越说越难下手。

往昔种种浮现,又是一轮新的天人交战,令她痛苦不已。

“爹,对不起了……”这顿饭吃完,项天晴泪盈于睫,将牙一咬,心一横。

正准备动手时,听项衡道:“傻孩子,爹从未怪过你。”

项衡以为她的去而复返和道歉,是终于不再那么固执,肯接受项海葵看到的未来梦了,“你几个师兄我没把握,但我是了解你的,你不可能为了名利对我痛下杀手,必定是想给我一个解脱。”

说着话,他按了下她的手臂,“命运改变了,一切都没发生,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肯相信小葵只是陈述事实,从来无心针对你就好。小葵性格爽朗,不会怪你的,你们稍后若能和解,我……”

项衡这番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在项天晴脑袋里炸开!

陈述事实?

有本事令她觉醒的唯有帝君,在项海葵看到的未来梦里,帝君并未插手,她仅仅是项天晴。

而项天晴是根本不会弑父的!

自己抢了本该属于项海葵的父爱,她就不信项海葵真能无私接受,不想着抢回去。

这明明就是项海葵为争夺父亲的心机。

项天晴骤然想到,她不能对项衡动手,不能!

一旦做了,项海葵污蔑她弑父的罪名不就彻底落实了吗?

她这十几年来的坚持不就真的成为一个笑话了吗?

往后如何在项海葵面前抬起头?

帝君说“本我”乃是最强的那个自己。

那就一定是一个不会输给项海葵的自己!

“爹,对于此事您深信不疑,是吗?”项天晴抹去眼角的泪,嗓音突然冰冷又坚毅。

项衡正要说话,她又道:“那我证明给您看,她就是在说谎,就是故意让我在您心里留个疙瘩!”

“天晴!”项衡动了气,一拍桌面。

项天晴炫耀一般拿出鱼骨刺,亮在他面前:“您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我们天族帝君给我的,帝君和我上界的父亲来了……”

项衡看一眼她手里的鱼骨刺,震惊不已。

听她讲完,怒不可遏的拂袖起身:“他们在哪里?!”

他对天族有一定了解,本尊打不过,分身来到人间还嚣张什么?

他尚未合道,无法进入天井去往上界,救不了小葵,打压一下帝君的分身,也算帮忙了。

项天晴拽住他的衣袖:“您先冷静……”

项衡哪里冷静的下来。

“您想想我啊。”项天晴急了,“他们奈何不得您,却容易对付我,您拦得住吗?若以我的性命反过来要挟您,如何是好?”

项衡停下脚步:“其中一人不是你亲生父亲?”

项天晴苦笑以对:“爹,金灵城内人族众多,浊气混杂,天族受到的限制更强。附近有金灵王,有剑道院,我师父也在,咱们只需布下法阵锁住别院,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躲个几天,躲过这一劫,令项海葵没有后顾之忧,也算帮她……”

项衡静下心之后,想起阴长黎之前陪着小葵过来时,曾给过他不少宝物。

他从储物镯里取出两件来,一件是蝉翼般的薄衣,一件是四四方方的铜制阵盘。

阴长黎叮嘱过他,小葵现在树敌颇多,天族或许会对他下手,尽管非常智障,却不排除有人狗急跳墙。

“狗”指的原来是天族帝君。

这阵盘是一个隔绝法阵,效果极佳,防御不成问题,但只能存在三日,过后便会自行消失。

三日足够了。

至于蝉衣,据说是特意为抵抗天族打造的。

阴长黎虽未言明,也知道是拿来提防项天晴的,希望他防人之心不可无。

但项衡认为没必要,拿到手就束之高阁了。

此刻想来,阴长黎事无巨细的交代,慷慨送他各种防身宝物,都是为了小葵筹谋,他竟还不当一回事儿。

为人父母,他确实是太失败了。

项衡穿上蝉衣之后,抛出铜制阵盘。

嗡……

一层荧光在半空划了个弧,布下结界,将整个别院封住。

第十日,刚过午时,正打坐的项海葵听到些微“呼哨”声。

越来越近,是箭鸣音?

朱雀大佬来了?!

果然,那半截箭头携着朱雀大佬的神念二话不说往她灵台里钻。

炙热滚烫,像是流入了岩浆。

“朱雀前辈?”

“小葵花久等了。”这是一只雌性朱雀,声音似珠玉落盘,“山海朱雀族、朱雀……”

似乎忘记自己叫什么了,“你师父唤我妹子,你称我一声朱姨就好。”

“朱姨。”项海葵直接喊上了,“您不是说要等到太阳落山才会来?”

心里还想问一句,为何要等十天。

却又怕听到令她吐血的答案,影响她稍后打架的心情。

“你难道没发现今日天地间水汽极重?”朱雀拔了几根毛试探了下,不会自燃,便提早出门了,“看来连天道都在帮着我们山海族呢。”

项海葵终于知道要等十天的原因了,不错不错,这位大佬挺靠谱。

一时间她信心倍增:“可惜我和帝君打了赌,咱们得日落之后动手了……”

听她将经过讲了讲,朱雀问:“小长黎一直不曾出现?”

项海葵:“嗯。”

朱雀沉默了会儿:“看来小长黎处境不妙。”

十日来项海葵都尽量不去想这个事情,朱雀一提,她的心情又低落起来。

“您不必担忧,他不会有事的,顶多是被困住了,一时之间出不来罢了。”

项海葵将手搁在身侧的剑匣上,紧紧一按,“他出不来,他的事情我来做。”

太多理由了,这些阵盘和宝物她必须争取完好无损的打包带走。

朱雀竟笑起来:“你口中笃定小长黎平安无事,但为何一副准备继承长黎遗志的口气?”

项海葵一怔:“我哪有。”

朱雀调侃:“哪儿没有?你在箭头刻字,自报家门时,只说是我戚老哥的弟子,不曾想与我们山海族的族长也有关系,我是该称呼你小侄女,还是族长夫人?”

项海葵本欲辩解一句“是你们族长扒拉着我,我可没点头”,话到嘴边又吞回去了。

他能平安无事的回来,比什么都重要,“朱姨,咱们言归正传说事儿吧。”

正好有时间,先了解一下飞行神通该怎样借。

待会儿逃跑的路线,不知她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哦~”朱雀拖长了尾音,刻意又做作。

“朱姨,您还想不想要自由了?”项海葵威胁她。

“好好好。”朱雀一副拿她没办法的口气,也摆出谈正事儿的姿态,“你选个颜色和款式吧。”

项海葵

朱雀解释:“稍后你借我神通,施展时会显露出一对儿翅膀幻影。我半生修出了一百九十六种翅膀的形态,还有两百二十八种色彩搭配,你选个喜欢的。”

项海葵眼皮儿一跳:“您别开玩笑了。”

“嗯?你在怀疑我的能力?

朱雀语毕,项海葵意识海里倏地滚动闪过一本图鉴。

还真是各种美轮美奂的翅膀造型,以及不重样的色彩搭配。

原本项海葵的情绪颇为复杂,伤感与激昂交织,还稍微混了些儿难为情,此时只剩下哭笑不得。

果然是她想多了,山海大佬们是不可能太靠谱的。

但是……

“真美!”项海葵由衷赞叹。

“选一个吧。”得到赞赏的朱雀心满意足。

“有没有效果差别?”看情形项海葵不得不先挑好,不然待会儿借用翅膀之时没准儿会出什么幺蛾子。

朱雀:“效果都是一样的。”

项海葵放心了,认真挑选了一套合眼缘的。

朱雀赞赏:“你审美不错,这套搭配最适合天狂变身之后的黑色蛟龙身体。”

“是吗?”项海葵受宠若惊,“晚辈还是头一次被人夸审美。”

她有什么审美?

挑男人挑的都是最烂的一个。

项海葵睁开眼睛,看向远处盘膝打坐的景然。

不太对劲儿,先前在密室她放飞箭头时,他应是有些微感应的。

现在毫无遮挡的情况下,他竟没有丝毫察觉?

景然也睁开眼睛:“看什么?”

项海葵不躲不闪,直言:“我的状态比十天前更好,但你似乎变弱了。”

“你竟能察觉?”景然蹙了蹙眉,“是比之前虚弱,因为我分出了一道身外化身去了人间。”

项海葵愣了下:“抓我爹来换阵盘?”

语气平静,并不是特别担心她爹。

这事儿难度系数极大,景然现在不敢分出太多力量给分身,和她爹硬拼,或许会被她爹打死。

老板送了她爹不少应对天族的宝贝,她是知道的。

除非项天晴……?

她皱眉头,一些话自己不好开口,但老板深谋远虑,该嘱咐的肯定都嘱咐过了。

她都和天族最高掌权者势成水火了,爹就算不考虑自身,总也得为她在外行事没有后顾之忧,多少防着一点项天晴吧?

景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你猜错了,你爹对项天晴毫不设防。”

项海葵心头一个咯噔。

“然而你爹不设防,并非粗心大意,是他底气十足,绝对信任项天晴。”景然盯着项海葵的眼睛,“事实证明他是对的,项天晴不曾下手,她为了自己凡间的‘养父’,背叛了亲爹,也背叛了我们天族。”

项海葵提着的心放下来:“想刺激我啊?我爹只要没事就好。”

“他当然不会有事儿,我早知道抓他是不可行的。”景然屈指,弹出一颗金光球。

光球飞到两人之间的半空中,像巫师的水晶球一样,球体内出现了影像。

角度是“俯拍”,将整个金灵别院笼罩在内。

项海葵清楚瞧见一层保护结界,知道是老板送的宝物。

她越来越看不懂了:“你明知不可行还去做?”

分身一次消耗巨大,难道不是该保存全部实力等着拿下她?

竟这般看不起她吗?

“我从未打算对付你爹。”景然勾起了唇角,眼底的情绪却很难辨,“那根鱼骨刺……”

项海葵灵台内的朱雀接口:“那根鱼骨刺是我们山海鲛人族的宝物,对人族无用,专门对付天族的。”

即将日落之时,独坐院中的项天晴突然觉得戴着储物镯的手腕一痛,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抬起手臂一看,镯子附近的皮肤真有一个针眼。

她先蹙眉,随后大惊失色。

之前她将鱼骨刺收入了储物镯,鱼骨刺竟自己跑出来,还刺入了她皮肤里。

项衡听到她的惨呼,赶来院中惊了一跳。

她双手抱头,皮肤遍布裂纹,似一个即将碎裂的鸡蛋壳。

“小晴?!”项衡疾奔向她。

“您别过来!”项天晴向后退,不知为何,项衡的靠近如同惊涛骇浪扑面而来,令她痛苦万分。

便在此时,景然的分身出现在结界之外。

他虽无法冲破结界,却在结界之外又造了一个结界,将别院从城市中分离出去了。

寻常人无法感知此地发生的一切。

“项衡。”景然的声音传进去,“你所使用的归海化灵阵与身上所穿之凤翎玄衣,皆为山海族宝物,会与项天晴体内的鲛人刺产生共鸣,三者力量相交,她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身畔的孟家主心头一骇,却不敢做声。

项衡顾不得理会他们,忙除去蝉翼衣,再瞬移去项天晴身边,一掌拍在她灵台,捕捉到在她经脉中游移的鱼骨刺。

一时间吸不出来,却能将鱼骨刺定住。

而项天晴的痛苦刚减轻一些,上方结界轰然落下一道紫电!

项衡振臂挡去,嘴角流出血水。

看来景然所言不虚,他信念一动,阴长黎所赠之阵盘飞来眼前。

正准备将阵盘损毁,又硬生生逼着自己停了下来。

结界一消失,她又这幅模样,他便只能任人宰割了。

小葵该怎么办?

项衡陷入了一生中最艰难的抉择之中。

“景然!”

看到此处时,项海葵拎着剑匣跳起来,剑匣背在身后,天狂已在手中。

本想说他犯规了,逼她出剑,怪不得她。

又注意到太阳已经落山,他们推迟十日的较量开始了!

但光球仍在头顶上方,项衡的处境她看的一清二楚,如何动手?

项海葵的眼珠闪过一簇红光:“以我来要挟阴长黎,以我爹要挟我,以项天晴要挟我爹,你都是站在云端上的人物了,除了会干这种连环要挟人的勾当,还会干什么!”

“别急。”景然也站起身,现如今整个天族都在看着,他想赢得漂亮,这一战势必是要进行的,“我从未想过以你爹来换阵盘,不会对他下手,放心。”

项海葵信他才有鬼了。

景然:“我不过是对你的一句话耿耿于怀……你说你不是不理解我的身不由己,而是这世上根本没有那么多的身不由己。”

项海葵冷眼不语。

景然仰头看着半空中的光球:“你瞧,你爹如今必须在你和项天晴之间选择一个,你说他这算不算身不由己?”

又看向她,“他若选择保全项天晴,落在我手里,你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为乌有,你又能否理解他的身不由己?”

项海葵目眦欲裂:“不要告诉我,你费劲折腾这些,仅仅是为了打我的脸。”

景然迎上她的目光:“若你爹等会儿选择了项天晴,你还能理解他的话,那么请你将指责我的所有言论,全部给我吞回肚子里去!”

项海葵扬剑指向他:“这岂能放在一处相提并论?”

“当然可以,从本质上来说,你爹和我是一模一样的。”景然眸光冷沉,口吻残酷,“在我们的身不由己里,你永远不是最重要的那一个,再不舍,也得舍!”

“闭嘴!”

项海葵再也抑制不住,双手握住剑柄,飞身而起,向下劈砍!

狂暴的剑气落在景然的位置上,他原地消失。

随后出现在半空,高出项海葵半身,俯视着她:“着什么急?不想看看你爹的选择?还是不敢看?”

“少废话!”项海葵手腕一转,剑尖在面前拉出一条火线,剑气横扫而出!

景然再度消失,天狂剑气冲击在金莲花瓣上,发出“铛”的一声巨响。

如同深山古刹里的撞钟声,连绵不绝的回音向外扩散。

似一个信号,传递给王宫各方布防。

“为何不变身?”景然忽又闪现于金莲瓣尖之上,金光笼罩,似一尊天神。

“噼啪”一声,手中再现驭龙鞭。

他摆出等待降龙的姿态,冷笑道,“因为变身之后更像是困兽之斗,显得自己更可怜了是不是?”

“舒罗赫果然还是那个舒罗赫。”项海葵灵台内的朱雀想起当年山海族的惨败,禁不住唏嘘。

每位被囚禁的族人,都是被他抓住弱点,精准打击,逐个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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