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里还有残留的信息素的味道,提醒着梁言自己最初的来意。
他应该是来问关于KB抑制剂的事情的。
可鬼使神差的,心里一直告诉自己现在不是提那个的时候,但他没忍住,还是问:“那你之前说了什么,还有印象吗?”
季秋被问得一脸茫然,张了张嘴:“……啊?”
废话,肯定有印象。
何止是有印象,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
他虽然被浑身的燥热蒸得难受,但自从梁言进来后,他的每一处记忆都清晰。
记得自己看到他时的惊讶和喜悦,记得被他安抚后空气中的薄荷气味,记得自己忽然就被信息素催发出的、无法抑制的情感,疯了似的想要告诉这个人。
我想清楚了,我也喜欢你的。
你不要看别人了。
还记得自己趁人之危地亲了他一下,原本都做好了被打的准备,结果对方居然什么都没做。
然而季秋的反应让梁言有些疑惑,难道他真的不记得了?
他斟酌着说:“你……”
“我说了很多浑话对吧!言言对不起!!”季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怂了,决定先一步打破尴尬,道歉为上。
只要我道歉道得够快,言言的拳头就追不上我!
梁言狐疑地盯着季秋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动了动嘴唇:“那个先不论,我们来说说别的也好。”
季秋哪里知道还有新的一环:“啊?”
梁言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语气也是:“你……每次的易感期,都是这么过的?”
季秋一点就通,然而还在试图装傻:“什么怎么过?”
他这反应梁言一看就明白了。
“那我去问赖秋彤。”梁言语气很冷。
他其实知道自己不该这么咄咄逼人,这事要是真问起来,自己是没有立场过问的。
季秋又恢复了一贯的委委屈屈:“也没有,我不想的,这不是一不小心就提前了么……”
“为什么会提前?”梁言盯着他,“要是不提前呢?”
“不提前,不提前我会好一点的……”季秋想蒙混过关。
梁言又说:“那KB的新闻呢?抑制剂3.0有问题的信息是不是也是你捅出去的?”
季秋僵了一秒:“不……”
然而梁言没给他这个机会,他知道事情远比自己想的复杂,打断道:“你要是不说,我就自己去KB问。”
“我说我说!”季秋这才急了,“那个人就是我!但现在公司还不知道,我提交的匿名数据。”
“嗯?”
季秋咬了咬牙,自己注定是在这人面前没什么秘密了:“我易感期之所以提前,是为了做测试,这段时间用的抑制剂的量比以前多了一些……”
梁言知道他话里“一些”的剂量肯定不会少,不过他暂时没空纠结这个问题。
季秋吞吞吐吐地说了,他觉得自己Alpha的体质不会有太大影响,这次索性往自己身上怼了好几支,结果没想到数据还来不及记录,先把自己易感期给逼出来了。
说到最后,梁言的嘴角已经抿成了一条直线。
“为什么突然这么急?”
季秋其实想了一堆理由。
甩锅给赖秋彤、找实验室的问题,或者直接说自己不想装个Omega之类,都可以。
可话到嘴边,季秋注视着自己面前的Omega,最终只是小声地说:“因为……这件事情一天不解决,你就还是会被抑制剂困扰。”
所以无论如何,哪怕自己的力量很渺小,也绝不想再看到你被发情期折磨了。
这句话说完之后,梁言捏着水杯,沉默了一会儿。
“也不能说没有解决办法。”他没看季秋,“你还可以标记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