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婉陪师父,直接去了杏林医馆。
或者说,是杏林医馆旧址。
她已经不止一次陪师父过来了,从拜师开始到现在,不足三个月的时间,她已经来了好几次。
之前都是来祭奠或者打扫,只有这一次,是陪师父来找人的。
而他们要找的人,此时已在打扫院子了。
“师弟——”
二十年未见,刘大夫一出声,便红了眼圈。
昨天那个老者一抬头,便急走过来,握住刘大夫的手,哽咽道:“大师兄——”一肚子的话还没开始说,就看到了苏玉婉,“丫头,你是?”
刘大夫赶紧给两人介绍:“师弟,这是我才收的女徒弟,苏玉婉。徒儿,这就是为师常跟你提起的师弟,也就是你的师叔。”
“师叔!”苏玉婉上前,恭敬地褔礼。
这时,余非正提着一食盒饭菜过来,显然也见到了苏玉婉,“幸会。”
经过老者的介绍,余非便又跟刘大夫抱拳行礼,“晚辈余非,见过师伯。”
刘大夫打量着余非,两行浊泪缓缓而下。
“好,好,太好了。二十年前,你们离开县城时,余非才刚会爬,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听说你还拜了太医为师,真是了不起,有出息。”
几人到了屋里说话。
余非给几人泡了茶,又对刘大夫说道:“师伯,我们昨晚本来打算去客栈住下,不料县城几个客栈都没有空客房了,所以我和舅舅就来了这里,没想到二十年了,这里竟是干净得很。舅舅说了,肯定是师伯常来打扫,这里才会像是一直有人住一般。否则,这房子怕是早就毁了。”
常年没人住的房子,坏得格外迅速。
像辛家医馆这样二十年没人住的房子,还能保持原样,刘大夫的确是下了不少功夫的。
老者,也就是刘大夫的师弟,辛叶柏,一再谢过刘大夫后,终于犹豫着,问起了自己的妹妹。
“大师兄,半夏她……”
刘大夫赶紧说道:“师弟不必担心,小师妹暂住在我那里,身子也比刚回县城时好多了。我昨晚听了徒儿的话,今天就是专门过来找师弟说这件事的。”
辛叶柏闻听此言,当即老泪纵横。
“你就别骗我了,半夏拖着半死之身,能活着回到县城,已经是老天爷的恩赐。她的身体,咱们都清楚,怕是撑不了几天了。
大姐听了半夏偷跑的消息后,直接就急病了,所以就派余非陪我一起,紧赶慢赶地赶过来了。
我已经猜到她会去找你,所以昨晚,我一宿没睡着,就想着该怎么把她接回家。
她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肯定又缠着你了吧,师兄,我们辛家对不住你啊。”
辛叶柏越说越对刘大夫深感愧疚,越说越心疼妹妹。
刘大夫赶紧说道:“师弟这是什么话,师父当初收下一无所有的我,毫不藏私的悉心教导我医术,又何来对不住我的说法?倒是我,辜负了小师妹的一片心意,是我对不住师父,对不起师妹啊。”
“师兄——”
几人一起去了老馆主幕前祭拜。
辛叶柏指着坟前尚算新鲜的贡品,了然道:“想必这些祭品,也是师兄带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