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半夏这几个月来都不肯见外人,苏玉真也只是在她刚来县城没多久时见过一面。
那时候的辛半夏虽然虚弱乏力,但是样貌还是与常人无异的。
如今再见,却是瘦成皮包骨头了。
“干娘——”
付元庆和苏玉真,齐齐跪在了床前,苏玉婉端来两杯茶,让两人一起敬上。
辛半夏今日,的确如苏玉婉所说,精神要比往日好得多,身子不疼了,早上还吃了大半碗饭。
她是倚坐在床头,接下这两杯茶的。
每杯茶,她都是轻轻抿了一口,算是喝过了。
她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年久掉漆的木盒,打开后,是一对碧玉手镯。
摩挲了许久,似乎才决定送人。
“玉真,你叫我一声干娘,可惜我也没什么好送给你的,这对手镯,就算是干娘的礼物吧。”
苏玉真没有推辞,恭敬接下,之后又亲自给干娘喂了药。
辛半夏中间有点困,睡了片刻接着醒来,脸上带笑道:“再唤我一声吧。”
“干娘。”付元庆和苏玉真齐齐轻声叫道。
“好,好孩子。”辛半夏指了指苏玉婉,对着两人问道:“你们管玉婉她师父叫什么?”
“叫干爹。”付元庆以为干娘糊涂了,就认真地回答着。
“管我叫什么呢?”辛半夏又问道。
“叫干娘啊。”付元庆解释道。
“哦。”辛半夏脸上现出一抹欣慰之色,还想再问,却猛然咳嗽了起来。
苏玉真上前接过那咳血的手绢,想去洗净,却被干娘拦下了。
“用不着洗了,丢了吧。对了,你管玉婉她师父叫什么?”
苏玉真拦着想重复解释的付元庆,上前握住干娘的手。
“我们管刘长青刘大夫叫干爹,管您叫干娘。您是我们干爹的妻子呢。”
“好,好,太好了。”辛半夏眼角有些湿润,很快带着微笑进入了梦乡。
苏玉婉见师姑累了,便将两人带出了房间。
刘大夫正在外屋等着,看到苏玉真带出来的木盒有些熟悉,回想片刻,就匆忙打开一看。
见到那对碧玉手镯时,整个人都恍惚了。
“大师兄,这镯子真漂亮啊,是送给我的吗?”
“小师妹别闹,这可是我攒了好几年银子才买的起的,当然要送给最心爱的人了。”
“师兄最爱的不是我吗?”
“你是我师妹,我只拿你当妹妹看,心爱之人,当然另有其人了。我买这个礼物,就是要去表明心意的。”
“哦,大师兄还惦记着翠花姐呢,她的孩子都好几岁了。”
“你个小丫头,懂什么?”
……
“师父,您怎么了?”苏玉婉见师父流着眼泪愣神,赶紧关心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没什么。”刘大夫从回忆中缓过神,把镯子交还给苏玉真后,便大踏步进了辛半夏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