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事?”元冰沉声问道。
轿外的嬷嬷据实相告道:“启禀元侧妃,为了世子的安危着想,张公公不让玄风等陌生的侍卫跟随,但是世子不同意,便发了火。”
“知道了。”元冰颔首道:“我过去看看。”
“我陪娘娘过去。”
“好。”
苏玉婉陪着元冰走了一会儿,便到了队伍前头,正见裴周居高临下训斥着领头的公公。
“这些人都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本世子如今发达了,凭什么不能带他们去京城共享富贵?你一个太监,有什么资格管本世子的事?”
“世子息怒,奴才不敢。”杜海杜公公低头哈腰地讨好着,可对玄风等人的去留上,却是丝毫不肯松口,“奴婢奉皇上之命接元侧妃与世子回京,定当誓死保护二位的安全。闲杂人等身份不明,请恕奴婢不敢准之同行。”
裴周抽出腰间佩刀,架在杜海的脖子上,冷笑一声。
“都跟你说了,这些人是与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他们比你对我更忠诚,又怎会害我?莫非杜公公你收了什么人的好处,故意不让我的人跟随?是不是还打算半路谋害我?”
刀架在脖子上,杜海依然面不改色,也不松口。
“请世子恕罪,奴婢不敢违抗皇命……”
“少拿皇命来压我!”
刀子嵌入更深了些,杜海的脖颈上已经隐约有了血痕。
即便这样,他依然不准玄风等人靠近,更不允许他们跟着队伍进京。
看到两人僵持不下,苏玉婉心中一惊。
她可是知道裴周平时混不吝,但有些事上却是死要面子的。
他定不可能屈服于一个太监。
但是这个太监,拿着皇命威胁,也不是裴周可以动得了的。
苏玉婉了解一些明史,明中后期,太监的势力可是连一众内阁都忌惮的存在,到了最鼎盛的东厂时期,连锦衣卫都要对其行跪拜之礼。
杜海能够领到查明并迎接侧妃与世子回宫的差事,可见皇帝对其信任之深。
他是怎么坐上的如此高位,背后又是几皇子的人,这些事,苏玉婉都不清楚。
她只清楚,杜海绝对不会是宁王的人。
而他,也不是裴周现在就能得罪的人。
没有站的住脚的理由,便得罪皇帝信任的太监,就如同打皇帝的脸一般,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想到这,苏玉婉便先元侧妃一步,到了两人跟前,“民女苏玉婉,见过世子,见过杜公公。”
“何事?”裴周刚刚落刀的瞬间,就知道自己冲动了,恰巧苏玉婉过来,他就得了个台阶下,便顺势收了佩刀,“找我有事?”
正好元侧妃也走了过来,裴周便和杜海一起上前见礼。
“发生了何事,怎的如此吵闹?”元冰看着杜公公的颈间血痕,顿感不妙,偷偷瞧了眼儿子,见他面色也十分不好。
裴周别扭着,不想说话。
杜海从怀中掏出一方纯白的手帕,按压着脖子止血,并连连请罪道:“奴婢有罪,对世子多有冒犯,还请元侧妃与世子恕罪。”
杜海不纠缠此事,元侧妃也巴不得这事赶紧过去。
“公公是给皇上办差的人,又一向稳重自持,怎会冒犯世子呢?想必是世子不懂事,叫公公为难了吧?还请公公看在他年少不懂事的份上,别与他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