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和院使大人,双双为祝容把了脉,确定他是中了慢性毒,皇上看重祝尚书,所以派了刑部尚书亲自查明此事,我师父和院使大人,也被派去祝尚书家帮着搜查可疑之物。查到最后,竟然查到了王泉身上,还在他的宅子里,搜出了半瓶没来得及销毁的药。”
“这怎么可能?”
若说王泉杀人放火她都能信,但若是说他给祝容下毒,打死她也不会信的。
“王泉在来京城之前,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去省城考了个秀才,又怎会在十年之前,就给远在京城的祝公子下毒呢?”
“你说的这事,两位尚书大人自然是心中有数的。”余非也知道这事不可能是王泉干的,“不过在隔壁宅子搜出毒药也是事实,即便王泉能证明之前给祝容下毒的事与他无关,可自打他来了京城以后的,谁也不敢保证了。”
苏玉婉依旧觉得此事太过蹊跷。
“王泉自己也中了毒,他总不可能傻到给自己下毒吧?”
见余非没说话,她突然又问了一句。
“祝容中毒这事,事关重大,作为当家主母的祝夫人,肯定要担个治下不严的责任,你可知道祝尚书那边怎么说?”
“你怀疑祝夫人?”
“没有证据的事,我不敢乱说,只是随口问问而已。”
“这——不止是你自己怀疑。”余非想了想,才说道:“我师父和院使大人诊出祝容中毒时,两位尚书第一个怀疑的就是祝夫人,所以也当着我师父的面审问过,当时祝夫人就大喊冤枉,甚至因为被怀疑,喊完冤就气昏了过去。”
“做尚书夫人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只是被人怀疑一下,就能气昏过去?”苏玉婉是不太信的。
余非又道:“祝夫人昏过去之后,是她的贴身嬷嬷站出来为她作证,说祝容是早在她嫁进府之前就出事了的,所以此事必定与她无关。两位尚书那时也才反应过来,知道冤枉了祝夫人,再后来,刑部尚书就让人彻查所有下人,最后就查到了王泉的宅子里。”
“王泉现在怎么样了?”
“估计要受些苦头。”
“唉。”苏玉婉知道王泉被人当成了替死鬼,心中很是复杂,“祝容中毒前后变化这么大,祝尚书都没想到过找大夫帮他看诊吗?要是早点发现,兴许还不至于傻到这种程度呢。”
“这症状发展缓慢,都是悄无声息循序渐进地发展的,谁能想得到呢?”余非有些惋惜,“等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祝尚书倒是求到皇上面前,皇上也相当重视,当时就派了院使去帮忙看诊。不过当时,院使大人也没查出什么来,之后就没人再提,只当是祝容撞了邪,找了道士驱邪也没任何效果,再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苏玉婉从余非的一大长段叙述中,找到了一个疑点。
“院使大人,是太医院官职最高,应该也是医术最高的人,而祝容所中之毒,连咱们两人都能通过诊脉诊出来,院使大人为何就没诊出来呢?师兄,你不觉得这事很奇怪吗?”
“这——”余非小声道:“院使大人已经因为自己的疏忽,向皇上提出辞官,准备退出太医院了。”
“只是因为疏忽?”苏玉婉穷追不舍,直觉上就是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
“师妹。”余非突然间严肃起来,“马有失蹄,人有疏忽,院使大人在任十余年,这是唯一一次出了岔子,咱们不能因为他无心的一次犯错,就去怀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