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雨哭道:“女官女官,婢子没有将女官的衣裳洗坏,已然洗干净了,是真的!婢子这便去给女官取来,可好?”
“呸!”采蘩啐了一口,道:“我说坏了便是坏了,你敢跟我执拗?好得很嘛!看来今日不教训教训你,你便不知我的厉害,还当你自己也是个主子呢!”
采蘩一行说着一行高高举起手来,猛的向下扇落,就往那小宫女灵雨脸上掴掌而去。
“啊——”
灵雨死闭着眼睛吓得尖叫,只是停了片刻,预料之中的钻心疼痛并未到来,一切仿佛定了格,什么也无发生。
灵雨大着胆子睁眼去瞧,便看到一个高大男子,握住了采蘩的手腕,挡住了这一巴掌。
男子身量颇高,肩膀甚宽。只是他侧着身,又在阴影之中,着实瞧不清面容。
“厉长生?怎么是你!”女官采蘩惊呼一声。
挡住采蘩之人还能是谁,除了厉长生之外,也再无第二人选。
厉长生来的正巧,拦住采蘩,道:“女官,是我。”
“你如何会在这里?”采蘩惊讶不已,随即皱了皱眉头。
厉长生并未回头去瞧被他救下的小宫女灵雨,仿佛并不认识她这人。
只是道:“长生是特来寻女官的,女官竟还不知?”
“知什么?”采蘩瞬间被厉长生捕捉了注意力,道。
厉长生道:“先前长生偶然遇见菀柳女官,见其欢欢喜喜的。今日乃是菀柳女官轮休之日,只是……长生亲眼瞧见,那菀柳女官拿了些好物,往太后跟前去了,指不定便是去献媚的。”
“你说什么?”采蘩一听便恼了,道:“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厉长生道。
那菀柳从厉长生处拿了些豆蔻染料,首先便往太后跟前去了,厉长生打听的是一清二楚,只是厉长生在甲油上做了手脚,菀柳若想在太后面前现弄一番,恐怕还真是绝无可能。
采蘩哪知道这些个弯弯绕,道:“好个菀柳!我稍一不留神,便叫她钻了空子!当真该死。”
厉长生在旁道:“女官是知道的,这太后的宠信非同小可,若是真叫旁人给夺了去,恐怕……”
采蘩哪能不知,她能有今日,全凭太后的宠信。
采蘩干脆一句话也不说,急匆匆便走,根本无暇再瞧灵雨一眼。
旁的宫人一瞧,也着急忙慌的追上女官采蘩,全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厉长生三两句便将恶鬼一般的采蘩女官打发了去,也无瞪眼高喊,仿佛不费吹灰之力,瞧得那小宫女灵雨目瞪口呆,仿佛见了神仙一般。
“你……”
灵雨上上下下打量了厉长生十数遍,杏眼浑圆,半晌结结巴巴,竟是说不出句完整话来。
厉长生大方的紧,被她如此打量也不着恼,也不见丝毫不悦,坦然自若,果真一派谪仙气度。
灵雨半天才道:“你便是厉长生吗?”
厉长生颔首一笑,道:“怎么的?我竟如此名扬千里?难不成这宫里之人都听说过我的名字?”
灵雨立刻点头如捣蒜,道:“是呀,我们都听说过你的名字,好多人都知道呢,都说你特别的厉害。”
在危难之时,灵雨被恩人救下,本就感激不已,如今听他名叫厉长生,简直一副迷妹模样,满眼崇拜向往模样。
“莫要跪在地上了,”厉长生上前伸手扶她,道:“快些先起来再说。”
灵雨摸到厉长生的手,顿时浑身一个激灵,脸上不由便红了三分。
这厉长生身量高大,形容俊美无俦,虽知他本是个寺人,却也全然忘在脑后,无暇顾及,便没有姑娘家见了不倾慕的。灵雨年纪尚小,自然也容易被他的容貌所吸引。
只是灵雨脸红,也不全是因着如此。
灵雨心里一半羞赧一半卑微,赶忙将手一缩便藏在了身后,不敢再伸将出来。
这点小心思,如何能逃过厉长生的眼睛?
只是接触片刻,厉长生已然发现,灵雨手上粗糙的很,干裂扎皮无数。女孩子家家都爱美,尤其灵雨这般年纪的小姑娘,更是又爱美自尊心又强,恐怕也是因着如此,才会自卑胆怯。
厉长生温和一笑,道:“今日偶遇,我们也算是有些缘分,不如……这个便送予你。”
“什么?”灵雨惊讶的问。
厉长生拉过她的手,将一样东西放在她掌心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