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逸明看着顾白蔫哒哒的回了屋,有些担心。
他转头给白虎塞了两袋子不周山果干,告诉他:“顾白心情不好会发生点无伤大雅的意外,你看着点,不许欺负他。”
谁会欺负那么可爱的小崽崽啊?
怪没品的。
白虎一边想着一边瞅了瞅不周山果干,心想人家小崽子心情不好你竟然用这种东西强压下去,简直不愧是神兽里最不会带崽的兽。
白虎唏嘘道:“苦了顾白了。”
但他才不会给顾白吃果干,情绪这种东西不管是对什么种族来说都是宜疏不宜堵的,尤其是幼崽,老憋着很容易变态。
司逸明不懂,看别人带过崽,其中好几个崽都变态了的白虎心里却门儿清。
白虎觉得自己有必要帮着司逸明解决一下顾白心情不好这个小烦恼,顺便下次还可以带上一堆心理学的书籍去给司逸明看看。
说不上是失落难过还是觉得委屈的顾白回了自己屋里,收拾好了东西之后无比低落的滚上了床,抱着被子整个人都埋了进去。
顾白觉得司逸明很好很好,是一位非常值得去喜欢去深入交往的先生。
也是顾白少有的、想要主动与之产生良好关系的人。
翟先生也是,黄女士也是。
想要跟他们成为朋友,跟金钱没有关系。
顾白只是非常憧憬他们这样闪耀着明亮光芒的人。
司先生跟翟先生黄女士还不一样,顾白想着,翟先生吊儿郎当的没个正形,但司先生却是十分沉稳的,有着顾白所憧憬的、有着一切成熟男人象征的集合体。
娃娃脸脾气还软唧唧的顾白可崇拜司逸明这种类型的男人了。
简直就是他理想中的样子。
跟司先生的关系本来已经拉进了许多了……
顾白摸了摸下车的时候被司逸明强行串在了手上的貔貅相,脸往被子里埋得更深了些。
总觉得被一串手串再一次隔绝了距离。
顾白觉得有点难受,抱着被子滚了一圈,把自己团成了一个巨大的茧,然后把脑袋也缩进了茧里。
好好睡一觉!
顾白窝在茧里想着,刚好他这些天也累得很,睡一觉就什么都过去了。
睡一觉就忘记掉烦恼这种事情顾白做得可熟练了。
没有什么苦恼是睡一觉不能忘记的,如果有,那就大睡三天!
顾白在自己屋子里团成球说睡就睡,连饭都没有吃,直睡到了日落时分。
蹲在外边的客厅里美滋滋的吃完了饭,并确定司逸明已经彻底、完全的离开了西部的白虎“噌”地一下跳了起来,兴奋的搓了搓手。
他喜滋滋的跑去顾白房门口推了推门,门反锁着。
顾白的屋子被司逸明上了结界,顾白没应声的时候除了司逸明没人能进去。
白虎干脆变回了原型穿过了客厅的窗户,然后跑到了顾白房间的窗户边上,伸爪子轻轻敲了敲顾白的窗户。
顾白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从被子团里探出头来,就看到窗户上印着一张巨傻无比的白虎的脸。
顾白一个激灵就清醒了。
而白虎看到他爬起来了,先是一顿,有点不懂小崽崽怎么出窍出来浪。
但这也并不妨碍,出窍还刚好不会被普通人给看到呢!
白虎那对小小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些,敲着顾白的窗,小声喊道:“顾小白!出来我带你出去玩!”
顾白懵逼的眨了眨眼,指了指自己:“我……?”
然后他又觉得这声音相当的耳熟,惊疑不定的问道:“白……白先生?”
巨傻无比的白老虎点了点头,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干脆直接穿墙而入,嗖地一下蹿过来,叼着顾白的后领往自己背上一甩,拽头就翘着尾巴宛如脱缰的野狗一般狂奔了出去。
白虎能控风,顾白这会儿被扔到了他背上,跨坐着,能够清楚的看到白虎在攀升,在带着他往更高的地方飞去。
白虎正在奋力狂奔,但在他的背上却丝毫感觉不出颠簸。
他一边奔跑一边说道:“谢谢你给我画了法相!我现在兜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西部看久了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看的,我只能带你来看草原云海上的日落啦!”
顾白还没能消化这头巨大的猛兽……不,神兽话里的意思,便发觉自己置身一片绚烂璀璨的紫红色云层之中。
那是被将要西沉的夕阳所染成这般瑰妙美丽的云彩,连绵成一片,像极了艺术家手中晕染完美的渐变色。
顾白头一次这样直观的看到夕阳折射出的颜色。
远比金色与橙色要多得多。
夕阳与地平线相接的部分隐约的泛着一丝极细微的绿,这绿色回馈到天空,糅杂在一片紫色之中,又绿得极为轻柔透彻。
整片天空被即将到来的夜色与不屈的照耀着大地的夕阳碰撞糅合成一片通透的紫,橙红的光线被云彩拉扯成丝丝缕缕,宛如拱卫一般的趋向那一抹缓缓消逝的残阳。
顾白看着眼前绚丽的色彩,满眼都是对这天地壮阔之景的赞叹,他连呼吸都停滞了,生怕惊扰到悄然西沉的光亮。
那光亮终于暗淡了。
白虎尾巴尖儿轻轻晃了晃:“怎么样?好看吧!听说你心情不好,现在心情有没有好起来?”
顾白点了点头,意识到对方看不到之后,又轻轻的应了一声,说道:“好看,谢谢白先生。”
“一般人可看不到的。”白虎可高兴的说道。
之后几个小时里,穷困神兽白虎驮着穷困艺术生顾白,从西部这头浪到那头,那头又浪到了这头。
他们在夜色下的草原里追着一群藏羚羊跑,听了高山泉水在寂静的夜里叮咚作响,上了雪山顶触碰了洁白不染尘埃的纯净白雪,兴致来了又重新上了天,欣赏着没有云彩遮挡的星河。
白虎掐着时间,在十点钟的时候驮着顾白准备回酒店,今晚上出来浪的事儿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司逸明绝对不能知。
其原因嘛,是因为白虎本身不想让司逸明知道,他堂堂一头神兽白虎,竟然穷到只能支付出这样的报酬。
神兽里除了司逸明之外,都是要脸的!
然后一人一虎一转头就看到了一头气势汹汹杀过来的貔貅。
卧槽!!
白虎吓得耳朵都怂成了飞机耳,驮着顾白转头就跑。
顾白茫然了两秒,刚想说为什么要跑啊,就感觉后领被人拎了起来。
嘴里叼着个崽的貔貅龙尾一甩,只听白虎“嗷呜”一声就宛如一个球一样飞了出去。
那声“嗷呜”实在是太过于壮烈,距离极近的顾白脑子“嗡”的一声,闭了闭眼甩了甩脑袋之后,再一抬头就是一片温暖的黑暗。
顾白愣了好一会儿,从卷成了一个卷的被窝里探出个脑袋来,又摸了摸自己暖烘烘的被窝和身体,怔怔的看了锁着的窗户好一会儿,才滚了两圈把自己从被卷里拯救了出来,翻身下床拉开了房间门。
外边黑漆漆的,没有人。
没有白先生也没有司先生,客厅的屋子没有亮灯,门窗也紧闭着,看起来白先生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
又是梦?
但不应该啊。
顾白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他一边琢磨着一边打开了工具箱,拿出了水彩颜料和画纸,丝毫不肯浪费时间的肝起了稿子。
顾白直觉自己还能够清晰的回想起每一个细节的记忆,应该不仅仅是梦境而已。
但他又觉得如果不是梦的话,神兽白虎开口说话是白先生的声音这也太扯了。
之前梦见过的貔貅开口是司先生的声音也很扯。
“……”
顾白愣了好一会儿,目光缓缓的挪到了手腕上挂着的貔貅玉串上。
噫!!!!
总、总不能真的是神兽显灵……
……吧?
作者有话要说: 顾白: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种封建迷信!![BGM:义勇军进行曲]
司逸明:你还是别动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