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信号不太好,断断续续的,师门群里的图片转悠了半天还停留在10%,发给他爸的图片却意外的顺畅。
而令顾白感到惊讶的是,他爸竟然回他短信了!
还是秒回!
顾朗也拍了张照给顾白,画面里是顾朗那张一看就很不好惹的凶恶脸,以及一条满口利牙的食人鱼——看起来是顾朗的战利品。
紧接着,来自老父亲的文字消息是:反正是貔貅找你帮忙,你把他掏到倾家荡产都是值当的。
顾白沉默了半晌,最终回了个笑脸过去。
他的价值观跟占了便宜还理直气壮嫌不够的顾朗差得有点多。
顾白摸着脖子上的挂坠,决定以后司先生要是还找他帮忙,就不要报酬了。
最好了这个决定之后,顾白长长的出了口气。
在楼下等了几分钟也没见顾白下来的司逸明走了上来,一上来就看见顾白满脸凝重的样子,不由一怔。
司逸明敲了敲实木的楼梯扶手:“怎么了?”
顾白回过头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画不出玄龟。”
司逸明扫了一眼画架上完成度还挺高的灵蛇线稿,又看了一眼还只是几根线条的玄龟和背景,点了点头:“先下来吃饭。”
“好。”顾白乖巧的跟着司先生下去了。
晚饭是灵蛇夫人亲手做的,食材倒不是什么灵植,就是山里采的猎的野味,妙手烹炒之后味道相当不错。
一桌非人类都不讲究吃饭不说话的规矩,顾白好像一下子就忘记了刚刚的苦恼和无措,抱着手机两眼亮晶晶的跟灵蛇夫人取经。
取的自然是做饭的经。
顾白一直以来做饭可都是靠菜谱,从来没有谁教过他什么技巧,再撑死了也不过是看一点美食视频学一学。
灵蛇夫人也没见过对做饭这事儿感兴趣的妖怪,而且还是个小崽崽。
她心情好极了,慷慨大方的将自己独门技巧教给了顾白。
饭桌上一大一小你来我往侃侃而谈,司逸明一个偶尔负责给顾白切菜洗菜的默默扒饭,有点不大高兴。
顾白小声嘟哝:“司先生喜欢吃甜的,炖菜的话再加糖会不会太甜了一点?”
温柔的夫人答道:“先试试,如果太甜了就加水加盐调剂,或者放几块土豆块进去也行。”
“嗯嗯嗯。”顾白点头,埋头啪啪戳手机屏幕做笔记。
司逸明夹菜的动作顿了顿,突然就觉得心情好了起来。
饭后司先生直接把顾白从屋里拎了出来,在顾白还茫茫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司逸明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张符篆,自己揣一张顾白兜里塞一张,然后一把搂住了顾白的腰,二话不说直接把人带上了天。
顾白:……
顾白:!!!!
跟灵魂出窍的时候那种自己本身就轻飘飘的像张纸的感受截然不同,顾白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引力在拉扯着他,脚底下空落落的,全靠腰上的手才能保持在空中。
顾白眼睁睁的看着大地距离他越来越远,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浑身僵硬,只能死死的抱住了旁边的司逸明。
以为揣个避风符就完美解决一切的司先生感到了一阵窒息。
他干脆变回了原型,把顾白往自己背上一甩,开始平稳的向北方飞去。
司先生这一次展露出来的本体很大,大到顾白完全可以在他背上滚两圈。
顾白傻愣愣的趴在貔貅背上,跟他的面颊亲密接触的、是貔貅光滑冰冷的鳞片,和一丝丝沁凉的云彩。
平稳前进的高空中没有风,大概是用什么法子避开了,远远的能够看到有飞机在远处安然的航行,同样没有出什么岔子,大约也是用什么法子把自己藏起来了。
顾白终于反应过来,爬起来,想要摸摸貔貅的金色鳞甲,手伸到一半,抬头看向了正破开云彩的龙首。
他小声道:“司、司先生,我可以摸摸您吗?”
声音虽然小,但其中的兴奋却几乎要溢出来!
司逸明:“……”
你这话我怎么接。
发现自己的话有歧义的顾白赶紧澄清:“我、我就摸摸鳞片!”
司逸明没好气地:“你都已经坐在我背上了。”
这就是同意了。
顾白忍不住笑了两声,上手抚摸着轻柔而细致的感受着手底下的鳞甲。
坚硬,冰冷,就像是战士披着的甲胄,边缘看起来很锋利,在顾白小心避开的情况下,还是不小心擦过了鳞片的边缘。
他都要条件反射的等待疼痛了,却发现那鳞片的边缘变得柔软,擦过之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顾白愣了愣,察觉到这是来自于这位大佬的体贴,不由露出了笑容来:“……谢谢司先生!”
司逸明也没否认,只是提醒道:“小心一点。”
顾白没了顾忌,摸得心满意足,甚至还没能控制住自己胡来的双手,爬到司逸明颈后,轻轻碰了碰龙首之后那些看起来细腻又脆弱的鳞片。
后颈的脆弱之处被轻柔的触碰,司逸明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要抖掉三斤,差点没回头把顾白甩下去!
好在顾白很快就收回了手,像是这才意识到问题一般,开口问道:“司先生,我们要去哪儿?”
“你不是画不出玄龟吗?”
司逸明晃了晃脑袋,缓解了后颈的脆弱之处被触碰的麻痒,才继续说道:“我带你去看看玄龟镇守之下的幽冥的极光。”
作者有话要说: 顾白:看看!看看!司先生真是教科书一般的好人!
司逸明:………欲言又止.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