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合作下来,导演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圈里那么多人喜欢跟翟良俊合作了。
——这人虽然总是嘴上没把私底下还爱逮着人嘚啵个不停,但是单纯的作为合作人,合作起来绝对是十分优秀且合拍的。
“我们顾小白早晚是要变成名家的人,你知道他为什么不画人物吗?”翟良俊还在嘚啵。
导演配合的问:“为什么?”
“因为人物对他来说太简单了!”翟良俊满脸神秘兮兮的表情,“我们顾小白可是被老天爷偏心的人儿!拿起画笔就会画画,生来就会画人体,之前那个展览你知……”
“翟先生!”顾白一上楼就听到翟良俊疯狂吹他,听得他面红耳赤,忍不住出声打断了翟良俊的话。
“您别听翟先生胡说。”顾白还红着脸,十分郑重严肃的对导演解释道,“我很少画人物是因为又人物的画大都不好卖钱。”
“这……这样的啊。”
导演被顾白这份淳朴无比的坦白震惊得不知道怎么讲话了。
翟良俊扼腕,拉着顾白就开始教育他:“顾小白,你懂不懂人设啊!刚刚那人设多时髦,生来就会画画听起来就很牛逼啊!”
“可、可是我不是生来就会画画啊。”顾白小声逼逼,“我费了好大劲努力呢。”
翟良俊看着顾白这副委屈的样子,无话可说。
导演却忍不住笑出了声,顾白的性格实在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毕竟是能驱使得动翟良俊谢致司逸明这些名字说出去就能让人抖三抖的人物,整个摄制组都以为这个年轻人会是个心思深沉或者长袖善舞情商极高的类型。
结果没想到竟然是这种耿直挂的。
导演看了看翟良俊,又看了看顾白,觉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果然是有道理的。
没头脑都没到一块儿去了。
不过也是。
导演的目光落在了满屋子的画上。
要不是心思全都扑在了一件事上,大约是做不了这么好的,本身人性格这样傻乎乎的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顾白和翟良俊还在旁边嘀嘀咕咕,谢致跟一个摄影师在一边,已经架好了摄像机,对着那两个嘀嘀咕咕的人,不知道已经拍了多久。
这个摄影机是专门拍花絮的,这一路走过来不知道拍了多少翟良俊的黑历史了。
“行了行了,开工!”导演看着架设得差不多的设备,拍了拍手。
绝大部分的人文纪录片都是有剧本的,其实顾白的剧本摄制组也有准备,不过他们通常都是先随意拍素材,觉得素材不行,才会把剧本拿出来。
——反正翟良俊投资,不差钱。
顾白坐在灯光和摄像头前边,被摄制组八个人加上翟良俊和谢致十个人盯着,整个人僵硬得连拿起画笔都有点困难。
他无措的看了看桌边上的画笔,又扭头看向围成半圆形的人和器材,想了想,还是觉得耽误人家工期不太好。
于是他深吸口气,把画架上的画板稍作调整,努力忽略掉旁边的灼灼视线,动手画了起来。
顾白觉得自己最优秀的一点,就是在认认真真做一件事的时候,能够集中精神,忽略掉周围绝大部分的动静。
他决定展现在镜头前边的,是前两天起草的年兽的草稿。
这张图的灵感自然是来源于那只顶着个普普通通的福字却万分珍惜的年兽。
顾白问过了,这部纪录片从取材到剪辑到审核到最后播放,可能需要等到来年过年的期间才会面世。
过年期间播放的话,那他画年兽是刚刚好的。
顾白坐得端正,手中画笔落在调色盘上,大多是金红的色调。
画面里是一桌热热闹闹的年夜饭,大圆桌上倒是没坐人,透过背景的窗户,可以看到炸开的烟花和正在窗外的人影。
就连拄着拐杖的老人家,也佝偻着背出去凑热闹了。
但画面里却并不显得寂寥。
门口的衣帽架上挂着好几件衣服,窗台外边放着一个小小的大笑着的雪人,大厅里挂着好几串小灯笼和中国结,每个门上都贴着倒福。
大厅里堆着不少包装得非常喜庆的礼品盒,最上边几个被拆开了,露出了里边缝着软绒绒的白色毛边的大红袄子,被随意的放在了一边。
餐桌边上的一个椅背上挂了件大外套,旁边放着几个包,桌面上还留下了个手机。
从凳子的数量看起来,这也算是个枝繁叶茂的大家了,足有十来口人。
这家人似乎是年夜饭吃到了一半,发觉外头放起了大烟花,于是一家人干脆的放下了筷子,热热闹闹的出去看烟花去了。
餐厅里只剩下了一只小怪物。
它两只前爪扒着餐桌,后腿因为落不到地而悬着空,挂在了餐桌边上四处蹬着腿,团成了一个小虾球,而目光正瞅着桌面上那些菜肴,眼巴巴的,满脸都写着渴望。
这只小怪物龙首狮身马尾,头顶有只角,角上戳着一张红彤彤的福字。
这福字这会儿卷起来了搭在了脑袋后边,因为它体型小得几乎像只猫的关系,这张福字几乎盖住了它的后背。
说是小怪物,但它体型娇小,看起来一点都不可怖,眼巴巴看着桌上菜肴的模样反而透着一股令人忍俊不禁的憨态。
摄影师扛着摄像机过来拍特写,顺口问道:“这是什么?”
顾白手中动作一顿,沾满了红色颜料的画笔轻轻的落在了那只小怪物身上。
“这是年。”他带着些笑容轻轻的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 翟良俊:我们顾小白!贼拉牛逼!已经不屑于画人体了!
顾白: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