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身上蓬松的毛微微炸开, 尖锐的獠牙在月光下反射的锐利而冰冷的光,不断呼出热气的大口似乎下一秒就会落在言听雪的脖子上。
言听雪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态度大变,甚至有些吓人。
就跟之前去抓鱼那次一样。
“你问这个干什么?”
“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吗?”狼王发出低低的吼叫。
言听雪也有点叛逆, 本来不是多大的事,他只是怕狼王一听到沈成风就是他那个相亲对象就情绪激动。但现在狼王审战犯一样追问他,他就不想说了。
“你为什么要问这么清楚?”
狼王眯着眼,坐在他脸旁,厚厚的肉垫踩在他额头, 往下摁了摁:“是戚昀?”
狼爪子缝里混杂着泥土味青草味血腥味, 还有一点淡淡的汗味。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言听雪拨开他的爪子, 坐起身, 拍拍身上的草。
“你推我?”狼王看看自己的爪子,放下,又不可置信地抬起来看。
“你踩到我了。”言听雪从头发丝里顺出一根草,“我觉得我没必要把每个细节都告诉你。”
“为什么?”
言听雪眼睛瞪大了一些。
他实在没想到狼会问出这个问题。
狼王再次抬起爪子, 不悦地在他额头戳了戳:“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不是你关系最好的朋友吗?”
他力气大, 就算刻意放轻了力道,言听雪还是眼前冒雪花。
言听雪脾气上来了, 扶住太阳穴, 背过身去。
沈成风看着面前的小白兔气鼓鼓地转过身,前爪抱在胸前, 一副和他划清界限的样子, 试探地戳戳小白兔的肩膀。
小白兔回头冷漠地看他一眼,向前蹦了两步,依旧背对着他。
沈成风这才意识到有点不妙,连忙跟上去,两只手掌托着兔子的腋下, 抱他放到掌心,捏捏兔子被气得圆圆的脸颊:“你生气了?”
小兔子捂着自己的脸:“你别戳我!”
兔毛软软细细的,赌气的小兔脸鼓鼓的,格外有弹性。
这个阻挡的动作让人更想对软软嫩嫩的兔脸做些什么。
可兔子红红的眼圈和忍气吞声的表情却让人不忍下手。
沈成风掐掐虎口,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把兔子托到和自己视线差不多平行的高度,哄小孩一样哄他:“别生气了。我不戳你了。你如果还生气,可以戳回来。”
他捉起一只兔爪,往自己额头按了按。
“不是因为这个。”兔子还是气呼呼的,“你为什么要这么激动?你以前不是说,我不想说的事可以不说吗?”
沈成风怔了一下。
他刚刚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他只是想起言听雪白天说,他的新研究是为了帮一个朋友解决问题,理所应当地以为,那个朋友是自己。所以在发现那个对象很可能不是自己的时候,一股烦躁感油然而生。
小兔子有另一个珍视的朋友,为了这个朋友不顾导师的反对要去研究一个新的课题,还为了保护这个朋友,对外隐瞒着他的身份。
这是一个被小兔子藏起来的,隐秘而不可说的朋友。
沈成风一想到这一点,身上的火气就蹭蹭往外冒。
居然还有一个他不知道的人,得到了小兔子的依赖。
而且这个人是小兔子的秘密。
“对不起,”沈成风缓缓道,“我不问了。”
他轻轻在小兔子的额头亲了一下,把兔子搂进怀里。
小兔子仰躺在他臂弯里,四只爪子蜷在身前,眼瞳的红色把眼睛周围的一圈白毛也晕染成红色。
他的眼睛像是鸽子心头的血,浓烈而纯粹。
沈成风轻轻抚过兔子胸口的软毛,又把手指按在他的小鼻头上。
兔子的鼻子随着呼吸轻微颤动,呼出的热气和他的外表一样,微弱而秀气。
“我不问了。”沈成风重复了一遍,“以后也不问。”
小兔子被他按得微微向后仰倒,鼻头的毛也翘起来。
“不说这个了。”
他在兔子额头点了一下。
小兔子身子摇晃了一下,眼睛没有看他,爪子却抱住他的食指,嘟囔一句:“也不是不能说。”
沈成风指尖一顿,就势摸摸兔子下巴。
小兔子低着头,眼睛似乎更红了,爪子拨着他的食指:“你听了先别激动。”
沈成风手臂肌肉微微紧绷,不动声色地说:“我不激动。”
“其实……我当时考虑的是沈成风——就是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帮了我很多的,我原本的相亲对象。”
真正听到的时候,沈成风还是一阵狂喜,烟花在他耳边炸开,巨大的嗡鸣几乎遮住兔子接下来的语句。
他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他确实帮过我很多。我很难用钱偿还他——我想,他也不需要这个。所以我想到了这一点。我没想到要把这个东西送给你是因为……”兔子的声音越开越小,到后来几乎听不见。
他停顿下来,深吸几口气,才鼓起勇气说:“我觉得我和你在一起,你不需要这个。但是沈成风不一样,他大概率还要独身生活。你想要的话,我也送你一份。不过,如果你拿了,可能就不需要……”
“对,我不需要。”沈成风托起兔子的小脸,亲了一口兔子额头,在整个泛着粉红的兔子身上□□了一通,“我有你就够了。”
言听雪又被狼王一个迎面猛扑,倒在草地上,屈辱地承受狼王狂风暴雨般的“rua毛”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