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的话言听雪听过很多次, 但是牵扯到沈成风还是第一次。
沈成风向来是他们想攀附的对象,言听雪还真没听过他们用这么恐惧的语气说沈成风。
“他怎么了?”
父亲冷笑:“你不知道?”
言听雪诚实地回答:“不知道。”
“自己想!”父亲咆哮。
自大的中年男性alpha总喜欢用这种颐指气使的语气说话。
言听雪准备挂断了。
继母哭哭啼啼的声音插进来:“雪雪,你不能这么过河拆桥啊。你和沈成风还是我们介绍认识的, 不能好上了, 就嫌弃我们啊。”
言听雪在她声泪俱下的哭诉中终于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有人刻意打压父亲的事业, 对方还明确地表示, 自己就是冲着他来的。
他一向没有什么仇家, 思来想去才开始怀疑, 是不是言听雪搞的鬼。
正好, 家里人在其他方向也处处碰壁, 几个人一合计, 才确定, 就是沈成风在背后施压。
一定是言听雪对他们逼着他去讨好沈成风怀恨在心,成功搭上沈成风之后反咬他们!
继母对此很不解,虽然当时他们没经他的同意就拿了他的信息素去检测, 但这也是为了他好啊,如果没有这件事, 他哪有机会认识沈成风, 怎么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反过来要摆脱他们。
尤其是下手这么狠。
言听雪听完她的控诉,可怜之余又有点畅快。
他客气地说:“这是沈成风的决定, 我没办法干涉。”
“怎么可能, 他对你那么好, 你跟他求求情,他当然会放过我们。”
“我没有办法。”他一字一顿地说完,准备挂断电话。
继母抽噎着还想说些什么,另一个声音突然插进来, 大声说:“他爱怎么样怎么样,要他管不如自己想想办法减少损失。”
韩杉完全接过电话,还是往常那种带着点嘲讽的语调:“言听雪,你想做什么做什么,我管不着。我也不会再找你。”
继母还想说些什么,被他吼了回去:“他什么态度你还看不出来吗?还嫌他不够烦你?你信不信你再找他直接喊沈成风抓你枪毙了。能不能有点骨气啊,非求着别人赏点吃剩的?”
他到后面已经带着哭腔:“真的那么缺钱吗?又不是家里揭不开盖了,要真的缺钱我去赚啊,非要一群人前呼后拥的才开心吗?那些人前呼后拥的是你吗?”
言听雪哑然。
他没想到是韩杉先爆发了。
他性子凉薄,又从小在外面住,和家里人都不亲近。在他的印象里,韩杉总是一副阴沉刻薄的样子,挂着嘲讽的笑容阴阳怪气地说话。
他还从来没见到过他这么歇斯底里的样子。
电话另一端闹哄哄的,父亲的斥责和继母的哭声夹杂在一起。
韩杉嘶哑着嗓子喊:“你不能回头看看我吗?我才是你的亲生儿子啊。我知道我从小没他成绩好,长得也没他好看,但我就这么没用吗?你想想看你这段时间低声下气地求人是为了什么,你每天睡醒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你眼睛里还有其他的东西吗?”
“我算什么?你免费雇来的打手吗?每天陪着你围着他的事打转。军队那边的人下手有多狠你不知道吗?我被关在黑屋子里审了几十个小时,半条命都没了,回来之后你正眼看过我吗?”
“醒醒吧,你说什么他都不会感激你,沈成风也不会手下留情,趁着现在沈成风还没下死手赶紧滚远点,看看能不能有转机。大不了重新开始。我已经找了一份新工作了,这次不会和以前一样了。”
“你为什么不能看看其他人?”
言听雪默默挂断电话。
他不善言辞,不知道该用什么办法调节他们之间的矛盾。
但他骤然发现,他可能对韩杉有些误解。
他登上游戏的时候,面前摆着一大束花,还有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狼的尾巴左右摇晃,似乎心情很好。
“送给你的。”
狼把盒子和花都推到他脚边。
言听雪拿起盒子,想掂量一下重量,马上就被沉得差点脱手:“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狼用鼻尖拱他的手。
言听雪没动,狼就自顾自解开包装,将盖子推到一边。
是天文望远镜。
“这是最新款的,听说清晰度是之前的两倍。”狼趴在他面前,自豪地说,“以后你可以用这个来看星星了。”
“你为什么突然送这个?”
“今天商城上新,我恰好看到,就买下来了,”狼露出尖尖的牙,“以后出新款,我再买新的。”
“那花……”
“路过广场花店的时候,老板正在推荐,”狼侧过头,耳朵有点红,“我看挺好看的,就买下来了。”
言听雪有点怀疑:“老板看到你不是早就跑了吗?”
狼耳朵垂下来,狼背微微躬起,有点心虚:“我隔着很远就看到了。”
言听雪把一束设计精巧的花放到花瓶里。
“好看吗?”狼跟在他旁边,尾巴大幅度地摇动着,时不时撞到他身上。
“好看。”
“明天给你买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