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滕五转身看了看卡斯,“你需要静一静。”
卡斯坐在龙神寝宫的床上,一身进宫议政的礼服依然熨帖,可人却笼罩在一股浓浓的颓丧之中,就连金黄色的头发都显得没有了光泽。
滕五将权杖放在一旁的架子上,自己坐在卡斯的对面看着,这时候反倒分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知道丧钟完全是大祭司一个人的算计,自己心里的愤怒倒是消散了许多,甚至轻快了起来。苍龙国谁来继承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显然卡斯这小子是否背叛自己要比苍龙国重要得多。滕五看着眼前垂头的卡斯,也不免有些愤恨。哼,就这么一个黄毛儿,值得自己为他而心情起落吗?
“喂!”滕五没好气地踹了卡斯一脚,干净的衣摆上顿时出现了一个浅淡的鞋印,卡斯动也没动,沮丧的样子让滕五觉得有趣。
“在想什么?”滕五看着外面的夕阳落山,又落下了海平面,外面的光线逐渐弱起来,整个寝宫也逐渐黯淡。
卡斯两肘拄在膝上,双手交叠在一起捧着额头,没有说话。
滕五静静地看着卡斯,忽然想到着不过也是个20出头的年轻人,从小失去母亲,靠着受神庇佑的信念在尔虞我诈的宫廷斗争种活了下来,占据着王储的位置,并不比自己斗赢金虎得到常青会少半分凶险。看着,滕五忽然生出了少见的怜悯之心,伸手摸了摸那黄毛。
这下,卡斯终于动了,但却是轻轻往旁边一躲。
滕五脸色刚沉下来,便听卡斯轻声说,“对不起。”
“什么?”
卡斯深吸一口气,声音大了些,“对不起,我真是……愧疚。”
滕五扬扬眉毛,看着卡斯。好象满屋的黑暗给了卡斯些许勇气,他将捧着头的手放下来,光线太暗,滕五看不清他的眼睛。
“还以为自己是正义的,代表着神的选择。没想到,雀占鸠巢的人正是我。”卡斯的声音沙哑,“这些年,竟然都是我错了。还记着所谓的母后的遗言,一心一意地想做一个英名的君主。卢修他们应该恨我,若是我也会恨,也会不择手段地去铲除。”
卡斯终于抬眼看向滕五,“也许那就应该是我的命运,在皇宫的角落里自生自灭,而不是现在这样。”
卡斯看着滕五,眼中的神情复杂得难以言说,“对不起,你选的不是我。”
“然后呢?”滕五回视卡斯。
卡斯眼中疑惑,“然后?”接着摇摇头,“我不知道。”
“将王储的位子还给卢修?”滕五问,忽然又好象想起了什么,呵呵一笑,“或者你再多等等,万一新近怀有身孕的王妃生下一个男孩儿,说不定真正的王储还是他。”
卡斯眉头微蹙,好象追不上滕五跳跃的思维。滕五看着卡斯,认真地说,“大祭司说的对,你已经没有退路。这不光是你自己的生死,在你身后支持你的那些大臣、贵族都会受到你的牵连。这时候想让位什么的事情,是愚蠢而可笑的。”
卡斯停了张了张嘴,没有说话。滕五也轻轻叹气,就象滕宁必须代替自己活下去,否则大家全都玩完,常青会的崩塌也不过是弹指之间。
时间再一次静止,黑暗终于笼罩了整个寝宫,大门外开始有些许昏黄的烛光,看样子是乌阳在大祭司的房中点起来的。
滕五看向卡斯,他脸上已经没有泪水,但眼睛依然发红,浑身上下透出的沮丧模样让滕五不觉感叹,自己真的是心软了。这个黄毛儿!那装模做样的霸道劲儿都哪儿去了?怎么现在象个无家可归的弃犬,怎么看怎么可怜。
滕五拉着椅子离卡斯近了些,“真的那么在意?”
“名不正而言不顺。”卡斯低沉地说,“如果我得到的一切都是偷来的,唔……”卡斯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滕五,唇上则是滕五的舌尖在来回逡巡。
滕五稍微后撤,卡斯的嘴唇还保持着微张的形状,好象被谁按下了按钮,愣愣地看着滕五。
滕五一笑,“有谁规定神不会改变主意?”说着,滕五又啄了卡斯一口,“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选的是你。”
卡斯看着滕五,张口结舌。滕五站起身来,伸手捏住他的下颌,居高临下强势地吻下去,唇舌在卡斯口中不断扫过。卡斯终于回过神来,双手扶住滕五的腰回吻,几个回合之后推动滕五稍微离开,目光急切地搜索着滕五脸上的神情。
滕五伸手摸摸卡斯金色的头发,卡斯这次没有躲开,忽然手臂一紧,滕五被紧紧箍在他的怀中,后颈也被用力拉下,卡斯的唇几乎是撞上滕五的,滕五吃痛“唔”地一声,随即牙关被卡斯舔开,口中每一个细密的角落都被卡斯细密扫过。
滕五蹙了蹙眉头,没有推开这个抱着自己就象是抱着所有的男人。不知为什么,从卡斯收紧的手臂、颤抖的手掌,甚至急促的喘息中,滕五都能感到他此时震颤的心情。好象久旱的大地遇上甘霖,在大悲大喜中起落的心境远不只是得到水的喜悦。更象是夙愿得偿,像是企盼多年的梦境成真。
卡斯坐在床上,滕五站在卡斯身前,卡斯仰头亲吻的样子像是在乞求着什么。两人吻吻停停,卡斯总是在分开时急促的喘息伴着渴望的神情,又总是喘了几口气之后再次拉下滕五的头,自己则仰头乞求更多的抚慰。
卡斯全身心投入的亲吻让滕五也开始觉得悸动,滕五一把拉下床边的帐幔,厚厚的几层纱瞬间在滕五身后合拢,滕五一把将卡斯推到,自己压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