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滕五看着身前的乌阳起身向自己施礼,“陛下,我是否可以……”
没等乌阳说完,滕五便摆摆手,“你早该下去玩玩!不要以为是大祭司,就不食人间烟火。”
难得的,乌阳没有执拗地反驳,躬身施礼後退,走进了或是聊天、或是跳舞的场内。
看着乌阳的背影,滕五忽然拉住刚刚回到座位上的卡斯,“苍龙国有没有大祭司必须终生纯洁、侍奉龙神的法律?”
卡斯一愣,“你是说,大祭司能不能和正常人一样婚丧嫁娶?”
滕五点头。卡斯想想,“虽然没有明文规定,但历代大祭司都是龙神在人间的使者,都是如此。”
滕五瞥了撇嘴,“那么我想改一改。”
卡斯顺着滕五的目光看向刚刚掩身到窗后的乌阳,“如果是他,独守神庙一生,的确是可惜了。”
滕五看着卡斯狡黠地一笑,“那就抽空下一道旨意吧!我的卡斯王!”
卡斯看着滕五的笑脸,差点没直接探过头去吻住那淡红色的嘴唇。
面对喜庆的气氛,乌阳虽然也在高兴,但心里又总是有些隐约的担忧。尤其是看到卢修毫无节制地饮酒,心中更是高兴不起来。
站在窗外的露台上,乌阳看着冬日夜晚更显清冷的月亮,心中感叹命运的确是个奇妙的东西。那晚大祭司过世前说的话牢牢地印在乌阳的心里,祭司居然以凡人之力改变神明的决定,即使最后受到了神明的惩罚,但龙神陛下依然作出了自己的选择。有时候不得不说,大祭司是遵循了自己的意志,还是冥冥之中遵循的龙神的旨意。其实,真正被命运捉弄的是卢修吧!明明曾经站在离人间王者最为接近的地方……
乌阳不无伤感地想着,忽然觉得卢修也不是如自己曾经认为的那样另人讨厌。他不敬神,是因为凡人曾借用神的名义愚弄了他。他不遵循神的旨意,是因为那根本就是大祭司的私心。这世上又太多的人因为别人对待自己的不公而怨恨卑劣,卢修平日有那样的表现也不足为奇吧!
乌阳叹了口气,看着依旧静谧的御花园,不管新主人是谁,花草都在一样的生长,一样的干枯。乌阳视线扫过灌木,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令人惊愕的夜晚,不知是谁,竟然极其无力地侵犯着自己的尊严。虽然那些动作之中似乎没有龌龊的恶意,但从未领略过情爱的乌阳依旧会为之颤抖。
咬着嘴唇垂下头,乌阳忽然见到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从眼前走过。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那是早已满脸通红的卢修,迷离的眼神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已经醉酒的人。
卢修愣愣地站在御花园里,茫然地看着四周已经只剩枯枝的花木,记得曾经也是那样绚烂地繁茂过。向前走了几步,忽然觉得疲惫不堪,干脆张开手臂扑倒在枯萎的荒草上,恍惚间好象听见有人惊呼。
脸上有些微的刺痛,却只引来卢修几声闷笑。卡斯这家伙真是好命,失去的多,得到的也多。而自己是这么的努力和坚持,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家伙夺走助于自己的东西。这个世界,就算是神明也一样的偏袒。人人都知道卡斯幼年的不幸,可难道他卢修就什么都不曾失去,什么都不曾付出吗?
贴着地面的耳中传来脚步声,急促地靠近却又戛然而止,接着便听有人轻声询问,“你……没事吧!”
卢修懒得回答,一动不动。那人就凑了上来,伸手拍拍卢修的肩膀,“殿下?”
卢修睁了睁眼睛,看了来人,忽然笑了,“呵呵……是你,小美人……”
乌阳的直觉便是立即起身离开,但看卢修只是醉朦朦地看着自己笑,便又咬了咬嘴唇,“殿下!您这样,不好。还是赶快回府吧!”
卢修闭了闭眼睛,“我觉得很好,这里很凉快。”
乌阳连忙说,“这里不行!风大地凉,您会生病的!我去着您的侍卫来,送您回府。”
“啰唆!”卢修干脆将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我睡一会儿再说……”
“不行!不行!”乌阳用力摇晃着卢修,直到卢修皱着眉头看向乌阳,“你真是不可爱。”
“会生病的,殿下!”乌阳执拗地说。
卢修叹气,書香門第“这宫中有我的住处。”说着,费力地弓起身子爬起来,双手拄着草地想站起来,却又摇晃着倒下。一支手臂忽然扶住了他,卢修借力站起身来,只听身边的美人大祭司说,“我送您过去。”
卢修指着觉得身体不听指挥,但头脑清醒的很。斜睨着乌阳,“你不时最讨厌我?怎么今天这么好心?”说着,卢修皱起好看的眉头,“还是……你在怜悯我?”
乌阳只管架着卢修往前走,“龙神怜悯众生。”
“哈!龙神!”卢修嚣张地笑道,“龙神也是有私心的,也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神当然有自己的意志。”乌阳小声却坚决地反驳。
卢修“哧哧”地笑,没有说话。
离国君寝宫不远的地方有一处精致的小宫殿,卢修年幼时就独居在这里,成年之后,因为王子不多,便也为他保留。乌阳费力地将卢修扶进了寝室,卢修仰面朝天倒在床上。
乌阳喘着气说,“我去叫人来服侍。”刚想离开,便被卢修一把捉住了手腕,接着对方一用力,乌阳“哎呀”一声跌趴在卢修身上。
卢修双臂随即抱紧乌阳的腰身,笑着说,“我有你服侍就足够了,我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