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边贺被开云气到快要晕厥:“你脑子才没毛病吧?被联赛除名的意思你懂不懂?联赛举办了那么多届,除名的都是些什么人?别说联赛,如果他不是幸运地出生在联盟,联盟也不会想要他!”
薛成武:“你够了!”
“他本来就是一个危险分子!一两句话就可以理智失控,联赛怎么可能放任这样一个精神病患者去参加实战?其余的学生家长也不可能会同意!他就是被除名了!”闫边贺喊道,“不过是卖联盟大学一个面子才让他参加最后的预选赛!还跟他交朋友?他可是随时随地会把刀砍向你们的凶手!谁敢在战场上,把自己的后背交给这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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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说后知后觉地跟了一句:“卢阙竟然要被联赛除名了……”
他憋了憋,其实自己也觉得很有道理。如果卢阙参加实战的话,实在难以让人放心。
狂暴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对别人,对卢阙自己,都是。
只是他很惋惜,卢阙有足够的天分,也足够的努力,最终却没能走上救援军的道路。
解说语气严肃道:“祝福他。但是这一份错误不应该归到他的身上。这是对风险的控制,不是对人品的质疑。在这件事情上,我觉得卢阙只是一个,不那么幸运的人而已。希望大家不要再给他压力了。”
解说是为卢阙说话,评论区中也有不少人替闫边贺解释。
对危险的恐惧,毕竟是人类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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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闫边贺越补充,开云的表情就越发凝重。终于她摇了摇头示意对方闭嘴,说道:“你真的是太卑劣了。如果你嫉妒他,你可以明明白白地战。如果你瞧不起他,你可以堂堂正正地胜,可是你哪个都不。我才是不会放心把自己后背交托给你这样的人,谁知道什么时候,连习武者最基本的侠义都违背了。”
“说的冠冕堂皇,你的侠义又是什么?”闫边贺说,“对一个危险人物表示慷慨,就是你的侠义了?你知不知道这个人连自己的母亲都可以逼死,他就是在那样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的,再来谈拯救早就已经晚了!”
薛成武大声申辩道:“不是的!你懂什么?你胡说!你凭什么把这样的标签打在他身上!”
薛成武想要站起来,但是系统判定他的身体已经是重伤状态,还好江途眼疾手快,托住了他的身体。
薛成武怒其不争:“卢阙,你说话啊!”
联盟各大军校的人,大概都听过类似的传闻。正是因为这些“众所周知”、“确信无疑”、“熟人爆料”,才将卢阙跟疯子两字紧紧绑在一起。在他出名的那一刻起,伴随着他的就是无数的质疑。
卢阙从来没有为此解释过……或许也从来没有人问过他。
现场大概只有开云和叶洒是不清楚这件事情的。薛成武不知为何,很在意他们的态度。
叶洒挑了下眉,是浑然不在意的表情,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功法练得那么多,脑子却变傻了。”
对于赏金猎人来说,所谓流言,是最不可信的东西。而对于所谓凶手或他人恶意的猜测,就更加无稽。众人所关注的要点,早就不在善恶是非上了。
开云显然也是不相信的。如果卢阙从一开始就是个危险分子,那联盟也不会让他参加之前的联赛。这次的决定,明显跟开云的那一场意外有关。
“如果你要问,我的侠义是什么,我的确不能明确地告诉你。”开云朗声道,“但是你要问,我的身份是什么,我是从小在荒芜星长大的人。”
开云:“荒芜星,本来是人类的旧土,它是被人类遗忘的过去。你们可以抛弃它忘记它,然后更轻松更坦然地去过自己的人生,这是对未来跟希望的追究,我理解。但是作为,一直没有消失。我们也只是在用更艰难的努力,更微小的努力,追求可以重新开始的一天。”
“我的国家欢迎每一个想要努力生活,又被现实打击的人。就算只是暂时的逃避也没有关系。如果荒芜星能够给他机会,让他好好想清楚,然后再勇敢地活下去,就是我想要振兴它的理由。不然怎么办呢?总要有一个地方,给被这个社会逼得无法喘息的人避风,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从出生起就什么都不用背负,也不用理解他人的痛苦!”
开云指着自己,神色无比认真道:“我,国王,代表我的星球,如果卢阙有一天想要离开联盟,我的国家愿意欢迎他的到来!我不会歧视他,不会羞辱他,不会刻意用他最隐晦的秘密去伤害他,造谣他,然后看着他狂暴的样子再洋洋得意地去指责他的不理智!这不是什么侠义,这只是我为人的基本准则!”
薛成武不胜心酸又万般感动:“开云!”
队伍中的几人笑了出来。
应该说果然如此,还是不愧是开云?
叶洒心说,这支队伍里的人,确实还挺有趣的。
此时沉默了许久的卢阙站了起来。他的情况比薛成武看着还要糟糕许多。
雷铠定也想去扶他,被卢阙拒绝。
“我自己来。”
他在众人注视中,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最后站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众人都以为,他是该出来解释两句,卢阙却只指着闫边贺道:“我跟你打。一对一。”
闫边贺嗤笑了声:“你这个样子,确定要跟我一对一?别到时候又说我胜之不武!”
雷铠定本来就觉得卢阙不过是在逞强,当下立即呛道:“好话坏话都让你给说了,你这人怎么无耻得那么表象呢?不知道修饰一下吗?”
闫边贺朝他怒骂:“你闭嘴!”
叶洒故意故意别开视线,看着半空,说了一句:“那边的队友,你不出手也没关系,只要付钱,我可以把他绑到你面前。活的死的任选。”
雷铠定跃跃欲试:“我出手不要钱!”
开云跟注:“我还可以买一赠四!”
叶洒愤怒了。
卢阙抬起眼皮,声音如沉重的风箱般从喉咙里滚出:“我要亲自杀了他。”
闫边贺朝他勾了勾手指。
卢阙不知从哪里爆发出的力气,瞬间肌肉紧绷,杀将过去。
他背后那些原本已经停止出血的伤口,又重新崩开,内力随着血液一起流出,像蒸腾的雾气一样围绕在他的身边。
疼痛没有影响他动作的灵活,反而那股誓要燃烧生命的意志,让他的攻击变得越加凌厉。
闫边贺先是单手接了一招,结果半只手臂立即被震得发麻。他神色一凛,不敢再大意,改成两手握刀。
卢阙的铁爪套在手上,要比所有的刀具显得更加灵活,一旦贴身,闫边贺的处境就变得大为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