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木南山和姚鸢一样,他们还想要,他就留在这里,尽量成为他们喜欢的样子。
如果未来需要他离开,那也没什么。
这一切本来就不属于他。
他的生命已经在上一世结束了,这一世他为解别汀,为爸妈而活。
他们需要他多久,他就努力存在多久。
即便有一天不需要了,他也能快速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不去增加任何负担。
木扬尽力摒弃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一切,去搜索自己想要的东西——
给肌肉拉伤的手臂按摩需要注意什么?
解别汀刚刚其实说谎了,他的右手依然不怎么能用力,于是抱木扬的时候基本都是使用左手。
木扬想过自己下来走,但手头没有拐杖,解别汀不允许他单脚蹦,扶着也不行。
见厨房里的两人在忙活,木扬悄悄从沙发上爬了下来,溜进生活阳台打开了毛巾加热机。
结果一回头,就看见解别汀站在自己身后蹙着眉头。
“伤到腿了怎么办?”
“都快两个月了,骨头都定型了……”在解别汀的注视下木扬停止狡辩,嘟囔了句,“再不动动出出汗我就要上霉了。”
解别汀语气从容:“你每天都有出汗。”
“什么时……”
木扬倏地瞪大眼睛,才反应过来这个每天都出汗是指每天睡前和解别汀亲昵的时候……
虽然一直开着空调,但他每次还是会满头暴汗,跟刚剧烈运动过一样。
木扬耳根爆红,憋了半天一点气势都没有地说:“你放屁。”
解别汀把人抱了起来单手托住,这次没打手,直接挥在了屁股上:“别说脏话。”
“放屁算什么脏话,你不放屁的啊……”
木扬声音越来越小,抵在解别汀怀里憋屈地捂住屁股不给打。
实在太痒了,自己碰都痒得不行,更别说解别汀了。
一顿饭吃得还算和谐,木南山做的糖醋排骨和既往的味道一样,姚鸢刚好在木南山做好饭的时候回来,眼尾虽然依旧泛红,但眉间郁气似乎散了很多。
不论大家心里在想什么,但饭桌上总体的氛围都是温馨的。
吃完饭,姚鸢还想留他们住几天,明天家里阿姨就休假回来了,但被木南山劝阻了:“先让扬扬松松气吧,别压得太紧……他现在跟小解在一块儿,可能比跟我们在一块儿自在点。”
虽然心酸,但却无可奈何。
走的时候是江诞来接得他们,木扬还从加热机里顺走了一块热毛巾。
姚鸢看着是又好笑心里又发酸:“你们那是不是没有加热机?直接带走吧,我们也不怎么用,刚好给小解作热敷。”
木扬本想摇头,但木南山已经给他搬上了车。
他只能小声说:“谢谢爸。”
木南山叹了口气,抬起手忍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给了他一个爆栗:“你要再跟老子这么说话等你腿好了就要挨揍你信不信?”
木扬被打得有点蒙:“……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木扬抓过解别汀的手腕,给他手臂轻轻揉着:“这里疼吗?”
解别汀:“不疼。”
木扬怕太用力了按伤他,力气轻飘飘跟小猫踩奶似的。
解别汀手臂曲线很好看,因为肤色偏冷白,血管与青筋都挺明显。
看着就特别适合扎针。
但一看到解别汀修长的手指,再联系解别汀在他加热毛巾时说的那句“你每天都有出汗”,木扬就不受控制地想到这双好看的手弄自己的样子。
脸上烧得慌。
江诞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出去旅游果然能增进情侣感情,这不,比上次坐车亲密多了。
回到他和解别汀的家,木扬一直有所绷紧的神经才缓缓松懈下来。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客厅里竟然摆着一架钢琴。
“……什么时候买的?”
“昨天。”
解别汀抱着他在钢琴前坐下:“抱歉,以前不知道你喜欢。”
木扬微怔,他打开琴盖,想要履行承诺弹给解别汀听,但却被制止:“等腿好了再弹。”
钢琴需要做到手脚并用,但他腿上还有石膏,不太方便操作。
木扬抿了下唇:“再过一两周就可以拆了。”
“嗯。”解别汀顿了顿,“再过两周我们得去医院见一见李医生。”
距离木扬的手术期还有一个月出头,虽然只是早期,但解别汀还是约了专家,风险降得越低越好。
和医生那边约得两周后检查,到时候会出手术方案,然后过不了多久就该住院做术前准备了。
解别汀揉了下木扬的下巴,将其抬起:“你要想好,什么时候告诉爸妈。”
这种事几乎不可能完全瞒住,迟早是要说的。
肺癌早期手术的风险很低,但万一呢?
总不能像上一世一样,尸骨都快冷了木南山和姚鸢才知道。
木扬安静了会儿,半晌才说:“再过段时间吧……”
他想起以前跟潘达浆开玩笑时的话,说如果有一天他得绝症了,一定不跟家里人说,一个人煎熬就够了。
结果上一世他说到做到,直接瞒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