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扬一愣:“是因为这期口碑不好吗?”
谭珏失笑:“综艺哪有什么口不口碑,热度足够高就是它的口碑,主要是因为章桉呈。”
谁都没想到,章家的问题竟然涉及违禁物品,综艺没被强制永久下架已经算是走了大运。
但即便如此,原本的五对嘉宾在剪辑版本中也会变成四对嘉宾,贺雨是被章桉呈连累,后期将难以再出现于公众面前。
解别汀垂眸看了眼手表:“扬扬,我出去一趟。”
木扬下意识追问:“去哪?”
解别汀没有隐瞒:“去精神病院。”
看来他一到家就接到的那道电话就是从精神病院打来的。
木扬抿了下唇,小声问:“你那便宜老爹又闹幺蛾子了?”
解别汀安抚道:“是小事,我很快回来。”
木扬很想说我跟你一起去,但解别汀明显没有带他的意思,让他在家里好好休息,会速去速回。
木扬只能就罢,看着解别汀越渐远去的身影逐渐不再那么开心。
他好像中了种名为‘解别汀’的毒,在他身边的每分每秒都很愉悦,可一旦分别,低落的情绪就会如同潮水一般席卷而来。
确实是他想要随时随地黏着解别汀,离开他就会吃不香睡不好,做什么事情都没精神。
和潘达浆聊天的时候,还被潘达浆嘲笑说他这是热恋期分离后遗症。
“汤先生这段时间瘦了十斤,饮食非常紊乱,不肯配合正常就餐。”
解别汀的脚步声响在空旷的长廊里,精神病院不比寻常医院,走在其中感受不到分毫人气,尽是死气沉沉和病人偶尔传来的疯喊。
不过一两个月没见,汤爵瘦得几乎脱相了。
他坐在空荡的病床上,一动不动,有种煞白的死寂感。
护士为他打开门,解别汀缓缓走近,语气冷淡:“不想活了?”
汤爵抬头,如同上次见面一样:“儿子来看我了。”
“不是给我打电话说你罹患胃癌?”
“是啊……真是有缘,跟阿语一样的病。”汤爵腐朽的双眼终于有了些生气,他近乎诡异的笑了声,“她就算死了,我也会找过去。”
门口的护士欲言又止。
解别汀走到窗前拉开帘子,对他执拗的言语不置可否。
汤爵被阳光刺得遮了下眼睛:“等了这么久,我终于能去见你母亲了……你看,他会被胃癌带走,我也是,她摆脱不了我的,这辈子是,下辈子也一样。”
“你倒是自信,做了这么多恶事,下辈子还想做人?”
解别汀话音刚落便安静下来,倒不是认为自己说话太过分,而是觉得这更像是木扬的说话模式。
两个人在一起久了,果然会互相影响。
想到木扬,解别汀抚了下微疼的心脏,不太明显地勾了勾唇角。
“……”汤爵看见他的笑时恍惚了一瞬,仿佛看见了解之语的影子。
他近乎迷恋地说:“窗户光太亮了,你走到暗处去,让我好好瞧瞧……”
解别汀蹙了下眉头,无动于衷。
汤爵突然就笑了,像是疯了一样大笑不止:“不让我看也没关系,我就要死了……很快就能见到阿语……”
解别汀对他已经失去耐心:“想死就尽快,别给他人添麻烦。”
他朝着门口走去,身后的汤爵笑着笑着就猛得咳嗽起来:“听说你跟个男人在一起了?”
解别汀脚步一顿。
“你真恶心。”汤爵事不关己一样地笑着,然后突然间戛然而止,神色变得诡异起来,“不过你可是我的儿子,身上流着我的血……你和他能有什么好结局呢?”
汤爵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解别汀身后:“我看你看得再明白不过,你有着和我一样的内心,外表却只是胆小鬼……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和我一样,忍不住将那朵玫瑰私藏起来——”
“没办法,喜欢她的人实在太多了,只有锁上铁链,藏进金屋,他才能永远属于你。”
汤爵如同巫师一样,全力蛊惑着人心。
解别汀不受控制地想到网络上的那些评论,那些扬言喜欢木扬、想要偷走他rua在怀里的评论。
哪怕知道是玩笑,可还是不由自主地在汤爵影响下生出几分冷意。
可藏进黑暗里的玫瑰是活不下去的,它太需要阳光普照。
解别汀眼里一片清明,转身语气冰冷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和谁在一起?”
汤爵竖起手指在唇边嘘了声:“你哥哥可比你强多了,你要小心……”
解别汀眸色微动,汤南升什么时候来过?
警方一直盯着这里,怎么还会有让汤南升跟汤爵碰面的机会?
或者也可能是让其他人带的话……
解别汀不再准备逗留,转身就要离开,身后是汤爵若隐若现的声音:“两个男人,连孩子都留不下,像个笑话……”
解别汀恍若未闻,问向身旁的护士:“他体检结果怎么样?”
护士无奈地说:“汤先生体检结果只是营养不良,有轻微胃病,但并没有到癌症的地步,但因为最近经常胃疼,他一直固执地认为自己得了胃癌。”
不能说是固执,而是近乎病态的偏执。
病得不轻。
汤爵孤零零地站在冰冷的病房里,阳光并没能增添暖意。
他像是充满腐败意味的雕塑一样站在原地,直到午间的阳光照得他脖颈发烫,才像突然清醒一般怒吼:“谁叫你拉开窗帘!你是不是又想跑!”
没有任何人回应他的话。
许久后,路过的护士才听到他阴鸷地低喃:“你永远、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
木扬穿着居家服,坐在沙发上有些不安地等待着,很想给解别汀打电话问问他怎么样了,但纠结半天还是先发了条信息出去,说让他早点回家,给他留了菜。
但一直都没等到回应,木扬努力压制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不会有事的。
老四跟着解别汀一起出去了,汤南升理论上正被警方追捕,应该无力伤害别人。
可他的心还是一直提在嗓子眼,等到解别汀风尘仆仆地下车朝他走来,才猛得松了口气。
“你怎么才……”
木扬无意识撒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解别汀拥入怀中,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回抱住对方,小声问:“怎么啦?”
解别汀声音很低:“抱一下。”
木扬莫名听出了一点疲惫的意思,他像解别汀平常安慰自己一样也顺着解别汀的背拍一拍:“没事了,他说什么都别理,就是个傻逼……”
“……嗯。”解别汀难得附和木扬的脏话,他托住木扬大腿将人面对面抱起,朝着楼上走去:“洗过澡了?”
“嗯,刚洗好,现在的浴缸好大……”
木扬还没反应过来:“我给你留了菜,微波炉里转一转就好了……你饿不饿?今天的菜是谭珏叫得外卖,有点油,我会做菜了,可以给你做……”
这么多话,解别汀只回了三个字:“有点饿。”
“那就先吃我留的菜应付一下?晚饭我再做……”被抱到二楼,木扬终于反应过来,有些结巴地问,“不是去吃饭吗?”
“不吃它。”
解别汀单手打开房门,将木扬扔在床上,轻轻扯了下衣领:“不是说想做?”
木扬后知后觉地红了耳根,躺在柔软的被褥里仰望着解别汀:“白天不太好吧……你还没吃饭,万一没力气了……”
“……不会没力气。”解别汀吻住他叭叭的嘴,“我们可以试试。”
木扬有点腿软:“可是……”
当骨节分明的大手揉上来时,木扬瞬间身体麻了大片,整个房里就只剩下时断时续的呜咽声。
解别汀垂眸看木扬沾满雾气的双眼:“有力气吗?”
木扬简直快哭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