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鸢笑了下,“就是小毛病,上了年纪的谁还没个低血压高血压了?小事,就没跟你们说。”
木扬怔了下,他突然发现,作为子女好像真的很难发现父母苍老的痕迹,在他心里木南山和姚鸢永远都还是曾经年轻时的样子,强大、好看、健康……
只有沉下心来明白自己长大了,父母在慢慢变老的那一刻,才会发现平日忽略掉的藏匿在黑发丛中的一根根白头发,眼角的一道道细纹。
这是一个平常人都会经历的历程,而解之语连作为一个平常人的机会都没有。
她的人生都被汤爵毁了。
木南山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医院里他也没有手机,怎么投稿给媒体?”
木扬犹豫了下,不知道该不该把那些乱七八糟还有汤南升的事说出来。
解别汀倒没什么顾忌,简单三言两语概括了一切。
木南山皱眉:“王八蛋!”
姚鸢气得直抖,虽然过去很多年了,她也依然忘不掉解之语被汤爵掌控时向她求助的恐惧。
解之语哭得都没有声音,那句话姚鸢至今都没忘:“鸢鸢,我已经死掉了……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也跟着死在他手上,你帮帮我。”
于是便有了后面的一切,解之语耗了三年才收集到汤爵经济犯罪的证据,并且策划了一场精心准备的引导性家暴。
解之语知道汤爵的逆鳞在哪,于是她便开始喂养小区的流浪猫,时不时就会在家里提到,每天会花大把的时间去逗猫以及喂食。
汤爵一开始还在忍耐,解之语出去的时间越来越多,他便再也控制不住了。
于是便有了掐死小猫威胁年幼的解别汀这一幕。
然后一切顺理成章,拖着解之语回到家里开始施暴……
一切经过都有小区的监控和邻居证词作为证据,还有医院对伤势的诊断报告,那一场家暴中,解之语肋骨骨折,腹腔受到严重伤害。
木南山出面举报了汤爵,并提交了解之语收集到的那些证据,两罪并齐,才把汤爵送了进去。
吃完饭,姚鸢犹豫了下,单独留下解别汀:“妈单独跟你说会儿话。”
木扬知道应该跟解之语有关,也没要留下。
他坐在床上抱着解别汀超大号的人形抱枕,一边看手机一边生气地捏住抱枕,恨不得把那些恶言中伤的人都拎出来揍一顿。
很多朋友都发来信息慰问有没有事,得知木扬说是假的态度以后,自然都站在他这一边,说要帮忙说话肯定没问题,单身二十多年的手速也能让那些傻逼感受一下被键盘侠迫害的滋味。
解别汀半个小时进来后,就看见人形抱枕的某处凸起已经被木扬捏得变形了。
“……别为这些话生气。”
木扬头也没抬的敲字:“你要我怎么不生气!他们骂你!”
木扬骂了回去才停手,抬起头眼眶都气红了:“你处不处理,不处理我就要上大号了!”
解别汀揽住他安抚了下:“汤南升肯定不会只留了这点动作,先看看后面还有什么,一起解决。”
木扬知道解别汀说的有道理,一出谣言就辟谣,倒不如一次性解决比较有威慑力,单独一次次拉出来说容易消耗公众的信任度。
可就是忍不住,火气直冒。
作为一个过去的常年熬夜选手,木扬的血压其实也低,现在血压蹭蹭直飚。
也有很多人为解别汀说话,还有人提出了一个不少人支持的观点,汤爵这种能在事后出来诋毁妻子的能是什么好人,保不齐就是收了谁的好处出来害解别汀的。
但显然有对家在带节奏,现在流言满天飞,大家也不知道该信谁,反正先跟身边人分享八卦了再说。
最后就是越闹越大。
解别汀拿开他的手机,去脱他的里衣:“睡一觉,睡一觉就有结果了。”
最迟明天,汤南升安排的后续肯定会爆出来。
见木扬执着的看着手机,解别汀轻叹:“我腰上有伤,帮我擦个澡行吗?”
木扬很想拒绝,手又没受伤。
他在美色与敲键盘之间犹疑半天,还是乖乖走进了卫生间,去端热水给解别汀擦澡。
木扬将干净毛巾放入热水中浸透,然后再用力拧干,手被烫得直呼呼。
一瞬间脑子突然灵光一闪,汤南升会不会是承诺帮汤爵拿到解之语的骨灰?
否则其他的对汤爵来说都没有意义。
木扬抿紧了唇,回到卧室给解别汀擦澡时脸色已经恢复了平常。
因为不知道解别汀有没有难过,他还是故意压着怒火去装乖哄解别汀开心,顺溜地吃了不少豆腐,甚至吻了解别汀那里。
自从第一次这么做已经过去了好两个月了,解别汀一直没许他再做,说伤嗓子。
“晚安。”
“安。”
一夜乱七八糟的梦。
木扬第二天难得自然醒得那么早,六点就爬了起来,还不许解别汀起来:“你继续睡,我要去跟爸说点事。”
等解别汀穿戴整齐出房门,木扬已经不见了,同样不见的还有木南山。
姚鸢也不清楚这父子两人具体干什么去:“说是买菜。”
解别汀蹙了眉头,半个字都没信。
不怕木扬闹腾,就怕木扬突然安静还装乖。
不过暂时没时间想了,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推送,有人曝光了解别汀十二岁那年被绑架的事,并含沙射影指出他被猥亵过。
而猥亵不过是委婉说法,被绑架三天,足够给网友遐想空间。
“砰——”
厨房里的姚鸢气得砸碎一个碗。
正在木南山副驾驶座上的木扬咬牙切齿,直接切换大号,同时@这个人以及昨天说解之语是小三的两个大V发了条动态:
——可把你们牛逼坏了,律师函已寄,法院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