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之下,秦灏便直接将这件事给揽了下来:
“三皇嫂你说,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按照五皇弟今日的描述,大皇子应当是想说这次的赌局是我同王爷联手做局,目的便是为了敛财。”
顾砚书回忆着刚刚秦灏的描述,开始大胆猜测起来:
“现下大皇子在早朝上吃了亏,父皇又说这笔钱是给王爷名誉损失的赔偿,这个理由应当是用不了了,我若是大皇子,便会说王爷这是得理不饶人,没有容人之量。”
“若是再心狠一点,便会将那些在赌局之中输了钱的人找出来,让他们哭诉因为这次赌局失利,给他们带去的严重后果,例如会因此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之类的言语。”
“所以我们只需要主动出击,将这次参与赌局的事全都推在我的身上,至于王爷,并不是得理不饶人,而是因为拗不过我,才不得不同我一起,去将这笔赌金要回来。”
顾砚书一说完这话,秦戮同秦灏的脸上都同时出现了一抹不赞同的神情。
无论是秦灏还是秦戮,都是敢作敢当的人,从来没有做过推卸责任的事。
顾砚书一看这两人的表情,就能知道他们心中在想什么,顿时轻声笑了笑:
“你们要知道,世人对于正经事远远不
如听到风花雪月之事时那么感兴趣,将赌局推到我身上,世人只会说王爷这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可不会去关心王爷在这场赌局之中到底赢得了什么好处。”
“好像的确是这样……”
秦灏仔细想了想,便发现顾砚书说的的确有道理。
毕竟街头王大爷家的二姑子的三闺女同人私奔了这种事都能传的满城风雨,可见百姓对于这种乱七八糟的八卦的关心程度。
就在秦灏决定就按照顾砚书说的这样做的时候,顾砚书又开口了:
“只是这样做,会有一个坏处……”
“什么坏处?”秦灏连忙追问。
“若是传话不得当的话,少不得会让旁人觉得王爷是个贪图美色还惧内的人。”
顾砚书端起桌上的茶杯,垂眸轻轻吹动着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一副事不关己,让两人自己做决定的模样。
“这……”一听这话,秦灏果然有些犹豫了,因为无论是贪图美色,还是惧内,可都不是什么好名声。
特别是惧内!
简直是有损男子气概与尊严!
想到这里,秦灏便觉得这件事不能自己做主,直接抬头看向了坐在一旁的秦戮。
谁料秦戮对此却丝毫不介意,甚至唇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以后本王都要靠王妃养着了,自然是对王妃有所畏惧。”
这话的意思,便是同意顾砚书的方案了。
秦戮答应了,秦灏自然也就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在微微犹豫之后,便点了点头:
“那便按照三皇嫂说的做!”
正在专心吹动着茶叶的顾砚书唇角不由向上弯了弯,伸手放下手中的茶杯:
“除此之外,还需要找几个因为赌博而家破人亡的赌徒出来。”
“找这种人出来做什么?”秦灏眉头微微皱了皱,显然对这样的人很是不喜。
“自然是找他们出来给大家说说这赌博的坏处,大皇子靠着长乐赌坊敛了这么多钱财,你们就不想让他付出一点代价?”
若说顾砚书第一个方案是为了自保,那么第二个方案,便是为了给秦晟找点霉头了。
给百姓们说说这赌博的坏处,再找人讲一讲赌场之中,在
赌桌上控制输赢方法,再找些人在人群之中去煽煽风,点点火……
顾砚书甚至不需要多想,便能想到百姓们的反应。
届时众人只会将矛头对准赌坊,哪里还有什么闲功夫来攻击他与秦戮在这场赌局之中得了什么好处?
“妙啊!”
秦灏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当即便惊叹出声,同时再一次在心中感慨,还好顾砚书不是他们的敌人。
不然就这个头脑,就这个掌控人心的能力,就问问谁能顶得住啊?
一想到马上就能让秦晟吃个大亏,秦灏当即便忍不住了,直接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三皇嫂你放心,这件事臣弟一定给办的妥妥当当!”
说完,秦灏便兴冲冲地转身离开了,走的时候甚至没有忘记将站在门外的止戈给一同叫走。
一看那模样,便是准备去散播流言,找秦晟的麻烦去了。
那边秦灏兴冲冲地离开了,这边顾砚书却依旧保持着刚刚沉思的动作。
秦戮坐在一旁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等到顾砚书有所反应,最终没有忍住开口询问:
“王妃在想什么?”
“在想舆论。”
顾砚书摸着下巴,语气还带着一丝沉思后的不确定。
古往今来,无论在什么时候,舆论都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武器。
人言可畏,有些时候,流言甚至能够达到杀人不见血的地步。
现在京中的舆论方向无疑是掌握在秦晟的手中的。
这一次他们或许能够在秦晟毫无防备之下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等到下一次秦晟有了防备,他们想要再用这一招,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但秦戮想要争夺储君之位,现在的名声无疑是最大的妨碍。
所以无论如何,顾砚书和厉王府都必须要想办法将京中乃至整个天齐国的舆论掌控在手中。
而想要掌控舆论……
顾砚书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出了一个计划的大致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