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郁辞舟还在朝江浅说着对这园子的安排。
江浅坐在马车里,倚在郁辞舟肩上,听得昏昏欲睡。
“届时门口进来那一片空地,都可以种上灵草。不过京城很难弄到灵草的种子,回头去广陵大泽的时候,咱们可以找白护法要一些。”郁辞舟开口道:“后头的主院里宽敞,可以多弄几颗灵树,届时整个园子里的灵气肯定很充沛。”
江浅有些敷衍地点了点头,又忍不住想了想那汪活泉。
他心道郁辞舟这挑地方的眼光倒是真不错,可惜……哎。
“怎么了?”郁辞舟听到江浅叹气,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事。”江浅忙摆了摆手,换了个坐姿。
郁辞舟只当他又难受了,忙一手探在他小腹上,替他安抚体内的妖气。
江浅忍不住开口道:“我没有难受,不用。”
“等到难受了再安抚就晚了。”郁辞舟的手依旧没有挪开,开口道:“往后我每日早中晚都要替你安抚他,这样你就能少受些孕育之苦。”
江浅闻言一怔,转头看向郁辞舟,便见郁辞舟英俊的眉眼带着些许紧张,仿佛正在做的是一件极为重要的大事。
看着郁辞舟轮廓分明的侧脸,江浅心中蓦地一动,呼吸便有些乱了。
“郁辞舟。”江浅开口道。
郁辞舟看向江浅,“嗯”了一声,等着他说后头的话。
江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开口道:“你长得很英俊。”
郁辞舟一怔,倒是被江浅赞美得有些不大自在了。
江浅素来嘴硬心软,是最不爱说好话的,郁辞舟难得听到一句,当即有些飘飘然。
“你更好看。”郁辞舟闷声道。
“还是你好看。”江浅道。
“你……”郁辞舟突然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手上不断释出妖力。
江浅便觉腹中微微一热,因为有孕而带来的不适感顿时便消散了。
他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惬意的轻叹,而后倚在郁辞舟肩膀上蹭了蹭。
郁辞舟下意识俯身在江浅额头亲了一下,他这个吻原本只是带着点安抚和亲昵的意味,可江浅却会错了意似的,扬起脖颈,循着郁辞舟的气息便在对方唇角轻轻啄了一下。
江浅这行为太像是撒娇了,郁辞舟一时几乎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没等他反应,江浅便凑到他另一边唇角又亲了一下。
郁辞舟:……
今天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阿浅……”郁辞舟低声唤了一句江浅的名字,而后将人拥在怀里,吻了上去。
郁辞舟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吻而已,直到随着这个吻的加深,发觉了江浅的异样。
江浅呼吸越来越乱,动作也开始变得有些放肆起来。
郁辞舟稍稍清醒了一些,扣住江浅的手腕道:“你的魅毒发作了?”
江浅一怔,目光中短暂地现出了一丝茫然,而后才意识到了什么。
“我……”他面上一红,表情明显闪过了一丝羞恼。
郁辞舟见状再次把江浅搂在怀里,安抚道:“没事,很快就到了。”
江浅这会儿稍稍清醒了些,倚在郁辞舟怀里什么都没再做,只是面上带着明显的潮红,呼吸也十分凌乱。
郁辞舟目光落在江浅带着红意的眼角,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
江浅下意识便扬起了下巴,那姿势像极了是在朝郁辞舟索吻。
郁辞舟见状便又安抚地亲了亲江浅。
“你方才没发觉是魅毒发作了吗?”郁辞舟开口问道。
江浅怔了一下,后知后觉地觉察到了什么。
以往每一次魅毒发作的时候,江浅都能立刻意识到,那种不属于他本心的渴望,会让他很清晰的界定出魅毒所带来的感觉。
但这一次,江浅确实没有意识到,这很不正常。
“所以你方才,当真是想与我亲近。”郁辞舟开口道。
江浅闻言面色变得越发红了几分,他将脸埋在郁辞舟怀里,不大想讨论这个话题了。
郁辞舟见状眼底染上了几分笑意,却没再继续逗他。
“要不然就在这里,找个林子……”郁辞舟提议。
“不行。”江浅开口道:“要好几天呢!”
江浅身上那魅毒每次发作都要数日,他可不想和郁辞舟在林子就那么幕天席地的……毕竟这里是京郊,附近定然有不少来往的人族。
“什么时候到京城?”江浅哑声问道。
“快了。”郁辞舟开口道,说罢他还又朝车夫叮嘱了几句,让对方快一些。
然而随着魅毒发作得越来越厉害,江浅的身体开始变得越发不受控制。只是这一次不知为何,虽然他被魅毒折磨着,可意识却明显还是清醒的,与以往被魅毒折磨得神志不清时那感受完全不同。
换句话说,以往意识不大清醒,做些什么他倒还坦然一些。
如今意识清晰无比,便让他对体内那感觉和渴望,生出了羞耻。
“到了吗?”江浅不多时又问了一句。
“快了。”郁辞舟又道。
江浅有些难耐地哼唧了一声,得不到安抚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难受了。
郁辞舟伸手在他后背顺了顺,这一下不仅没安抚到江浅,反倒惹得江浅面色更糟糕了几分。
“要不就在这里……”郁辞舟开口。
江浅却红着脸拦住郁辞舟,开口道:“不行!”
郁辞舟一怔,拧了拧眉,却还是依着江浅的意思,什么都没做。
时至今日江浅这魅毒已经不止是江浅一个人的事情了,郁辞舟几乎已经形成了某种习惯,每当江浅毒发的时候,便会惹得郁辞舟也像是中了毒一般。
这感觉大概类似于兽族或禽族之中的伴侣,当一方开始进入了某个时期之后,那特殊的气味便会刺.激着另一半迅速也进入这样的状态。
所以此时此刻的郁辞舟,比江浅好不了多少。
他挑开车帘看了好几次,眼底已经染上了明显的烦躁。
不多时,马车总算一路疾奔到了城门口。
然而不知为何,就在距离城门不远处的地方,马车却突然停下了。
“怎么停了?”江浅开口,声音已经开始变得颤抖了。
他忍了这一路,理智几乎要面临崩溃了。
以往每一次他魅毒发作,郁辞舟都在他身边,除了第一次让他等了许久之外,后头郁辞舟几乎都会及时帮他纾解,所以江浅已经很久没感受到过这种求而不得的折磨了。
郁辞舟朝前头的车夫问了几句,又朝城门口看了看,开口道:“官兵在盘查,这会儿入城的每一个人都要盘问,人多所以就有点滞住了。”
“要等多久?”江浅几乎要哭出来了。
郁辞舟想了想前头排着的人和车马开口道:“估计得小半个时辰。”
江浅闻言脸都白了,目光满是绝望。
让他在这里等半个时辰,他估计能憋得爆体而亡……
“不等了。”郁辞舟开口,而后让江浅背对自己坐在了他腿上。
江浅一怔,问道:“你想做什么?”
“替你纾解魅毒。”郁辞舟开口道。
“不行!怎么能在这里……”江浅口中忙不迭地拒绝,却丝毫没有反抗,他回头看了郁辞舟一眼,问道:“会被发现吧?”
“不会的。”郁辞舟说罢捏着江浅的下巴亲了一下,开口道:“放心吧。”
……
……
事实证明,江浅就不该相信郁辞舟说的话。
尤其是在这方面,郁辞舟的话就没作数过……
“生气了?”郁辞舟低声在江浅耳边问道。
“你说了不会被发现的。”江浅恼道。
郁辞舟伸手抹去江浅眼角的一滴泪,柔声哄道:“不会有人发现的。”
“这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你……马车一直摇晃,他们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发现不了?”江浅道。
郁辞舟被他这副又羞又恼的神情逗得眼底染着笑意,依旧是那副轻声细语的架势,哄道:“不会的,大家都忙着排队接受盘查,谁会注意到咱们的马车摇晃不摇晃?”
江浅有些不想理他了,一想到来来往往的路人都会朝他们的马车看上几眼说不定还贴在外头偷听,江浅就恼得脸红。
恍神的时候,江浅都能听到外头的人交谈的声音,这就说明他无意间发出的声音,估计外头的人也能听到。就算外头的人听不清,车夫总该听到了吧?
江浅越想越气,他心想车夫不止听到了声音,还坐在马车上呢,肯定也没少跟着摇晃……
“我让他将马车停在了树下,他在另一颗树下打盹呢。”郁辞舟开口道。
江浅闻言一怔,有些不信,挑开车帘看了一眼,果然郁辞舟并未说谎。
“你怎么不早说?”江浅怒道。
“我以为吩咐他的时候你听到了,没想到你太投入。”郁辞舟开口道。
江浅面上又是一红,不想理郁辞舟了。
但他不想理归不想理,身上的魅毒只这一会儿工夫,便又开始发作了。
江浅一边心中气闷羞恼,却又难以抗拒郁辞舟的亲近。
“这都一个时辰多了,咱们能进城门了吗?”江浅问道。
在这马车里,他终究是有些不踏实,提心吊胆的。
而且就算郁辞舟让车夫将马车停在了路边,距离人来人往的道路也不远,旁人只要有心,依旧能猜出车里的人在做什么。
“应该快了。”郁辞舟道。
他说罢挑开车帘招呼了一下车夫,车夫忙过来赶着马车朝城门口行去。
原来等了这么久,前后排队的百姓差不多都进了城门,如今接近黄昏,几乎已经没有进出的人了。车夫赶着马车到了城门口,这时马车却再一次被拦了下来。
“车里是什么人?”盘查的官兵问道。
车夫忙道:“是我家里的公子。”
“打开车帘看看。”官兵开口道。
江浅闻言一怔,面色登时有些难看。
如今他与郁辞舟这副模样,明眼人一看就知是怎么回事。
“放开!”江浅推了推依旧抱着自己的郁辞舟。
郁辞舟不紧不慢地在他唇上又亲了一下,这才朝车帘外扔出了一块腰牌。
外头的官兵伸手接住那腰牌看了一眼,忙道:“原来是大理寺公干。”说罢将腰牌递给了车夫,示意同僚将马车放进了城。
“你给他看的是什么?”江浅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