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指望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妖怪在刚化形的时候懂给自己起好听的名字?”许念冰惊叹于唐雅的脑洞。
唐雅:“……”对不起,是她想当然了。
回家的路上,唐雅就问许念冰是怎么认识木诡姐姐的,看来是很好奇许念冰会认识这么多人的原因。
许念冰轻声叹息着,说:“不是我认识木诡,是……杂货铺里的一个老物件儿认识她……”
这句话里,说的都是真的。
大概世纪初吧,经济发展快,加上资本炒作,突然就兴起了古董风,大家伙儿都各种掏出家里的老物件儿来,就想换笔足够多的钱,让自己下半辈子无忧。
大量的老古董不仅涌入了普通市场,连风水市场都没幸免,许多普通的古董混进了道术圈子,大家平日里本来就很难区分假货了,现在还来了一批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古董。
玩道术的人本来就不会缺钱,那些古董拿到手里可能还没一个新做的桃木剑好用,就算不小心买到了,除了上交国家也不知道能干啥。
毕竟他们手头里的东西,只会比这些能在市场上出现的古董更贵重。
许念冰当时三十来岁,道术小成,就想找件趁手的兵器,捏诀太累了,有兵器的话会方便很多。
她自己找了好久都没有看中的,后来经人介绍,去了家挺老的铺子,进门就觉得那店跟别人家不一样,更安静。
店老板在柜台后躺着,似乎一点都不在乎会不会有人进来偷东西。
许念冰见人睡着,就自己找了起来,这家店还是没有她喜欢的兵器,但她在角落里,看到了一幅挂着的山水画。
画技拙劣,仿佛稚童胡乱涂鸦出来的。
一家小有名气的铺子,角落里挂着这样的山水画,不是画不简单,就是人不正常。
许念冰盯着画看了一会儿,没从画上看出什么来,不过她发现这画挂的位置很微妙,于是抬脚试着丈量这家店的风水,结果刚走了三步,就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商品架子后传来。
“没人告诉过你,在别人的店铺里算风水,很不礼貌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老板醒了过来,一身黑色的长袍马褂,烫金云纹繁复精致,黑沉沉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许念冰。
许念冰不喜欢这种死气沉沉的眼睛,会让她觉得自己在看死人。
“确实没人告诉我,如果你这店不给算,应该在门口挂个牌子。”许念冰可不是个受气的,直接呛回去。
男人从架子后绕过来,很是不高兴地说:“牙尖嘴利,这么硬的命,难怪克父克母克兄弟姐妹。”
“那你记得把我供起来,不然小心我一个不高兴,克死你。”许念冰无动于衷,骂架从来只要赢。
“……”男人深深看了许念冰一眼,抬手指着隔壁架子上的一个小盒子,“你要找的东西在那,拿了滚。”
许念冰扫了眼盒子,说:“我没说要买。”
“送、你、的。”男人咬牙切齿。
最后,许念冰白拿了一幅山水画和一个木盒子被请出了店,而且此后这家店门口都有一个牌子,上书:许念冰与狗不得入内。
许念冰很大度的,完全不在意老板这个做法,不过她有记得不时送一些“有趣”的小礼物过去,给老板解闷。
至于老板送的盒子,里面是一串槐花,只要将槐花摆到画上,山水画就会变成另外一幅水墨画。
画上一棵巨大的老槐树,树荫下是一个白衣的女子,和另外一个穿着黄色裙子的小女孩儿。
就在许念冰以为自己被老板忽悠了的时候,眼前的场景忽然一变,不再是她暂住的房间,而是一处风景很好的山林。
一棵巨大的槐树伫立在山顶,树下坐着一个温婉美丽的女子,旁边有个黄衣的小姑娘跑来跑去抓蝴蝶。
小姑娘跑累了,回到女子身边躺着。
许久之后,小姑娘说:“槐,我要离开这里了。”
这个时候,木诡还不叫木诡,她叫槐。
槐脸上的笑容淡去,偏头不明所以地看向小女孩儿:“去哪里呢?我可以陪你去的。”
小姑娘睁着大大的眼睛,好一会儿才开口:“我要去京城了,父亲说,我是家里年纪唯一合适去当秀女的孩子,我得为了家人,进宫去,哪怕只是一个美人,他都能扬眉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