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千王自信点头。
“我先提醒你,任何对我说出的话,都是承诺,你做了承诺却没有做到的话,意味着我可以随意处置你。”许念冰看在老怪物的面子上再次提醒。
千王没听出来许念冰话外的意思,他自信自己在千术上不会输给任何人,何况对方只是个风水师,在赌术上根本没法跟五鬼搬山术比。
事情就这么敲定了下来,赌局安排在晚上八点半开始,一共三局,分别是德州扑克、麻将、俄罗斯转盘。
最后一项的俄罗斯转盘自然不是真枪实弹,只是道具,里面装的彩弹,会在身上打上颜料而已。
许念冰下午出了趟门,助理询问她需要买什么,他们可以提供翻译。
“随便逛逛,不需要翻译。”许念冰摆摆手,兀自离开了赌场,去往最近的市场。
晚上八点,其他人听说又有人挑战千王摆下的赌局,纷纷过来看,甚至还开了盘下注谁会赢。
老怪物和助理早早等在了赌场内,助理见许念冰迟迟没来,满头都是汗:“老先生,许小姐还不来吗?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其实助理想问的是许念冰不会直接跑路了吧?
要是跑路了,他们家老板的面子就真的没了!
老怪物靠在椅背上:“放心吧,那姑娘比你老板都靠谱,安心等着。”
场内气氛越来越热,要参加赌局的人都到了,只剩许念冰。
所有人数着时间,如果许念冰在八点半都没到,就算投降认输。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八点二十七分的时候,许念冰忽然就抱着一束蓝色妖姬和一个黄色的小鸭子玩偶走了进来,跟周围盛装出席的人格格不入。
助理激动地站起来问好:“许小姐!”
喊完了才发现许念冰就穿着一套普通的灰色棉布大摆长裙,像个刚逛街回来的女士。
许念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放下蓝色妖姬,抱着黄色的小鸭子,用英语说:“抱歉,蓝色妖姬太难找了,花了点时间。”
周边的花店刚好都没了蓝色妖姬,她跑了半个城市才找到的。
既然要来赌,她必然要提前做好风水阵,省得被人坑。
千王对她温和笑笑:“没关系,人到就好。”
赌局开始,许念冰一副恹恹的模样,根本没动过牌,甚至没拿起来看过。
有人对许念冰笑:“许小姐,是放弃挣扎了吗?一直没碰过牌。”
许念冰抬眼看他:“跟。”
因为许念冰一直跟,赌注就跟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钱加不上了,开始有人弃牌,跟三天前的赌局一样,又只剩下千王和一个人。
鉴于许念冰一直没拿起牌,所有人都不知道许念冰压了两个什么牌在下面,纷纷各种猜测。
到底什么牌可以让许念冰这么有恃无恐地没换过牌?
已经只剩下两个人,牌眼看着要见底,许念冰在众人意想不到的时间里,直接推掉自己所有筹码,意思是要一局跟千王定胜负。
千王自然也跟,随后摆出了自己的牌:“虽然许小姐结束得早了点,我只拿到了同花,不过您手里应该没有比我更大的牌了。”
许念冰对他笑笑,伸手翻开自己的牌,一个五一个九。
确实不是什么大的牌,可是,许念冰的是同花顺,五六七八九,还是方块同花。
千王蓦地睁大眼睛:“怎么可能,你——”
那个九,应该被他换掉了才对!
所谓赌术,就是根据现场情况变换每个人手中的牌,有人弃牌,就意味着那些牌可以重复使用,只要会偷,完全可以做到天衣无缝。
千王从一开始就算好牌,所以自己把会发到自己这边对自己不利的牌处理掉了。
可许念冰手里还有一个方块九!
许念冰拿起那张方块九,笑着说:“愿赌服输。”
对方是直接毁掉了所有的九,为了让同花断掉,凑不齐同花顺。
最开始,许念冰手里拿到的是一张四和一张五,四其实也是方块,不过许念冰发现了千王把九毁掉了,干脆把自己的四换成了九。
第一局就直接摧毁对方的心理防线,之后会顺利很多。
输掉第一局,刺激的不仅仅是千王,其他老手也是。
他们其实都知道千王肯定会出千的,只是从千王的表情上看,明显许念冰的千术更高。
她甚至连牌都没碰过。
不管怎么样,第二局很快开始,是麻将。
许念冰抱着小鸭子大杀特杀,这一局她没动手脚,三把全是天胡,牌抓到手上一摸牌就胡。
三把清一色杠上开花,直接惊呆了同局的人。
就连许念冰自己都没想到,她什么都没做来着,就是做了个简单的风水局让自己手风好一点。
千王刚摸了个麻将,对方又胡了,啪嗒一声,麻将掉在了桌子上。
当时说好的三局两胜,现在第三局也不用比了,他们已经输了。
许念冰抱着小鸭子起身:“记得把人送回去。”
“不可能!”千王猛地站起来,对着许念冰的背影怒吼,“你怎么可能赢?你连摸牌都摸不顺!”
闻言,许念冰缓缓回头:“我会摆风水局,你会五鬼搬山术,你觉得,我怎么赢的?”
说完后,千王瞬间愣住了,只能怔愣地看着许念冰离开,还抱着那个可笑的黄色鸭子。
围观的人纷纷开始讨论许念冰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有老怪物走到千王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我跟你说过的吧,少惹她。”
刚才许念冰是直接把千王和另外三人的千术用在了自己身上,她布的风水局也就这个作用——别人只要用了千术,最后好的牌都会到她这里。
想不启动风水阵的话,他们就必须光明正大地跟许念冰打,只要动手脚,都只会对许念冰有利,就是这么不要脸。
当晚小少爷被放了出来,助理感恩戴德地送许念冰和老怪物一块上飞机回国。
毕竟是在国外,对方说不定会报复,尽快走比较好。
后来许念冰偶尔听说过千王的事,听说他金盆洗手回到了五鬼搬山家,想练更高层的五鬼搬山术,想来许念冰对他的刺激还是很大的。
无往不胜的五鬼搬山术,被许念冰一个风水阵就破解了,老怪物都十分心梗。
——
五个人的名单里,许念冰觉得自己应该先去找玉石大亨,因为听道士的语气,乔伟里或许会跟齐家有联系。
齐家的立场挺奇怪的,似乎是重要的棋子,可又被到处指使干活,好像谁都能用一下。
许念冰拿着名单跟许念水抱怨:“姐,你列的这些人,都很麻烦啊,又远又难找,很烧时间的。”
“他们偶尔去夜色的,所以我才能知道,就是夜色不好上,我们没有邀请,也不是货物,海上强攻不太方便呢。”许念水捧着脸嘀咕。
“我没有现在就找他们的意思,我更想知道他们之间什么关系。”许念冰轻轻点着名单,“姐,你觉得夜色老板,为什么要开夜色呢?”
夜色只是一家特殊的店,要说收益,许念冰不相信收益特别高,因为光那样的配置,本身就很烧钱,加上对所有表演者的培养,每一秒钟都是钱。
许念水歪歪头,趴到桌子上:“说起来,夜色的资金来源很奇怪。”
闻言,许念冰看过去:“什么意思?”
“夜色不收门票费,那些老板只有特别高兴的时候才会打赏,而且里面的酒水就是正常价格,没有因为场地特殊就多要钱,光靠打赏,根本不可能有那么多钱维持的。”许念水还列举了一些其他烧钱的地方。
从账面上看,根本算不平盈亏,只有老板有其他收入,并不在乎夜色赚多少钱才有可能。
许念冰思忖会儿,问:“那你们呢?”
“我们?”许念水愣了一下才明白许念冰的意思,她的意思是买他们这些去当情人的收入,“我们不收钱哦。”
“什么?”许念冰惊讶地张大嘴巴,不敢置信。
许念水摸摸自己的长头发,换了个方向趴着:“我们这些被送去当情人和吉娃娃的,都不收钱,有人介绍就行,所以很多人因为没有钱,根本跑不了。”
夜色靠岸的地方只在金三角,那个地方不管有没有钱都寸步难行,没钱更难,其他人怕死,所以从来没敢自己跑出去。
只有许念水被带出去的时候试图逃跑,然后就被威胁要去抓许念冰,于是许念水不敢跑了,不管被带去哪儿,都安静如鸡。
许念冰揉了揉太阳穴:“如果我是你,我肯定直接把船炸了,大家一起玩漂流记。”
“对哦!我当时怎么没想到!”许念水猛地坐起来,十分扼腕,“我走之前就该把船炸了!亏了亏了!”
“……”许念冰叹了口气,不打算跟脑子怪怪的姐姐继续玩,收起名单,打算等刘家的事情过去了,再做打算。
至于那个道士,她想留到葬礼后再告诉刘子善和张风,现在他们两个人就像一根绷紧的弦,再有点刺激就会崩溃。
不如就这样让他们绷着,过完了人心莫测的葬礼再说。
刚好,木诡做好了一些糖炒栗子,装了一篮子给许念冰:“隔壁他们忙活那么久,应该也饿了,二水你送一些过去,顺便看看子善那小孩子怎么样了,你好好教,不要生气呀。”
“我不生气,”许念冰接过篮子,“如果他让我生气了,他现在已经被我丢孤儿院去了。”
还没丢,就是还没把她惹毛。
出了门,刚好另外一个邻居拿着菜篮子出去买菜,是个年纪挺大的婶子。
婶子对许念冰招招手:“二水嘞,过来过来。”
许念冰眨了下眼睛,从篮子里用油纸抓了一把糖炒栗子给婶子:“婶子好,我姐姐刚炒的栗子,尝尝。”
“欸,谢谢二水,婶子给你糖。”婶子转身从门后面拿了一把奶糖给许念冰。
随后许念冰看着自己篮子里的奶糖,犹豫是给唐雅吃还是给刘子善吃,家里就这两真正意义上的孩子。
婶子弯腰跟许念冰说:“二水啊,你们隔壁那个院子的哥哥,是你们什么人呀?”
“哦,高一点那个是唐雅的哥哥,我们两家关系好,所以搬一块住,有个照应。”许念冰半真半假地说。
“这样啊,那怎么不搬那边那个院子啊?这个院子死过人,这还没过一个月呢,小雅哥哥就住进去了,你妈妈没提醒他们吗?”婶子担忧地说,“那对夫妻吵得那么凶,不吉利啊。”
许念冰换了只手拿篮子,摇头:“唐雅哥哥是外国长大的,不信这些。”
婶子瞬间露出了明白的神情:“原来是这样,我说呢,怎么有人这么大胆,不过你还是提醒一下小雅哥哥,不然等真的有事,就麻烦了。”
“不会的,他们也要办葬礼。”
“啥?”婶子直接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那要帮忙吗?就两个半大小子,别手忙脚乱的……不过,是谁的葬礼啊?”
许念冰看了一下紧闭的院门,叹了口气:“是张风和那个男孩子的家人,出了点意外,这个葬礼,可能要办得大一些,到时候影响到你们,不好意思了。”
婶子拍拍许念冰的肩膀:“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多劝劝他们,人死不能复生,有事就找婶子啊,葬礼,总得有大人在的。”
听完,许念冰点点头,没有拒绝,毕竟是邻居的好心。
随后婶子又给了许念冰一碟子米糕才出发去市场,看起来对张风和刘子善的事情很是唏嘘。
拿着一篮子东西转身进了院门,入目就是无数被摆在一块的尸块。
许念冰反手关上院门,拿着篮子走到桌子边:“我给你们带吃的来了,你们要吃一下吗?”
听了许念冰的话,张风和唐六一立马就跑去吐了,听声音,根本没能吐出东西来,纯粹在干呕,估计挺难受。
刘子善两手都是血迹和尸水,听了许念冰的话顿时想捂住嘴,结果手套上的味道更大,瞬间就给他整得差点晕过去。
许念冰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问:“要不,我给你们点一下止吐的穴道吧?”
人是铁饭是钢,吃不进饭怎么可以呢?
张风扶着墙过来:“许小姐,能问一下你为什么一点事都没有吗?你、你用了龟息大法之类的道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