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信自己挺不过去。像这种脏药,想当年,在他还是皇子时,可没少被当时的太子和俪后派人给他下过,还不都是靠他自己挺了过来,这次怎么就挺不过去?
老郎中被封屹一吼,赶紧起身往外走去,却在门口,差点撞上了正一脸担忧要往门里进的准王妃。
冉冉也是刚刚回府,她一进王府大门,就听说了封屹的事,便开始发了疯似的往卧房这边跑。
才跑到卧房门口,她便听见了那老郎中的话,所以这会儿,冉冉虽不知道封屹是怎么中的那药,但却知道,如今,能给他解药的,恐怕就只有她了。
反正她都已经答应要嫁给封屹了,那么,早一点与他……也没有什么。
封屹这时也看到了冉冉,他立马瞪着眼睛与她吼道:“出去!你快出去!”
他这个时候最怕见的,就是冉冉。别说自己中了这药,就算没中,他的意志力在她面前也早就越来越薄弱,这也是他为何要尽快大婚的原因。
所以,他怕这样的自己会狠狠伤了她。
冉冉可不怕封屹,她将卧房门一关,几步跑到浴房的浴桶旁,蹲下,之后一边一脸焦急地看向封屹,一边抬起手,用手背碰了碰他烧红的额头,果然手触之处一片滚烫。
封屹则在冉冉手背碰到自己的一刻,身上瞬间打了个哆嗦,他恨不得立即将人捉进浴桶里,让自己随意处置,却生生忍了住。
“出去!我不想伤了你。快出去!”封屹咬着牙,几乎一字一顿地说出了这句话。
冉冉眼眶里早已溢满了泪,浸得她那双蓝眸愈发澄清明澈,再随她使劲摇了摇头,那泪便落了下来。
接着,她用带了浓重鼻音的声音反驳道:“我都听见老郎中的话了!封屹,你听我说,你我之间早已定下了终身,如今,差的不过是一纸封妃诏书而已。可我根本不在乎那东西。在我心里,你早已是我的夫君了。所以,哪怕我们现在就……我愿意!”
封屹猛地瞪大眼睛,心里的那根弦越来越绷不住了。冉冉的那声“夫君”和“我愿意”给了他莫大的触动,令他将爱与欲混在了一起,再不想忍,却还是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冉冉,你听话!我现在这个样子,跟平时完全不一样,我现在很难控制住我自己,我怕伤了你。你听话,快出去!”
冉冉根本不听,也不再与封屹废话,她一手勾住他脖子,就将自己的唇碰了上去。
封屹本就忍得艰难,如今唇上又撞过来这么一份柔软,瞬间就击溃了他心中所有的防线。
于是很快,他反客为主,双手捧住冉冉的脸,隔着浴桶就重重吻了起来。
一吻过后,封屹再次艰难推开冉冉,并从浴桶中缓缓站了起来。
冉冉虽在看到封屹的身体后,立即羞红了脸,却因为心急,并未避开,而是直接拽住封屹的胳膊晃了晃:“你怎么还是不肯啊,你没听见那老郎中的话吗?我是不会将你自己扔在这,让你出事的。”
封屹深吸几口气,布满血丝的一双眼微微弯起,他看向冉冉,与她摇了摇头,语气压抑中透着温柔:“不是不肯。我们……现在就在这里拜堂好不好?等拜过了堂,再洞房。这么点功夫我是还忍得了的。我,不想委屈了你。”
冉冉一下便明白了封屹的意思,她眼中含泪地点了点头,赶紧伸手去扶封屹,扶着他迈出了浴桶。
今日,冉冉身上刚好穿了件红裙,倒是适合拜堂。
封屹则硬撑着如万蚁噬心般的身子,艰难从衣橱中拽出了一件暗红色长袍,两下披在了身上。
穿好后,他一把抱过冉冉,扣住她后脑,重重吻了几下,先缓解一丝身心的难耐,这才拉着她去拜堂。
今夜这卧房内,掌在几处灯罩内的烛火,刚好都是红烛,仿佛就是为了他们两人拜堂所准备的一般。封屹便大掌一挥,扫开两处灯罩,托出两根红烛,放到了卧房内的一张八仙桌上。
之后,他目光一扫屋内,当看到一处箱笼上罩着的是一条大红布幔时,便踉跄几步走过去,一把扯下,再转回身,双手一扬,将抖开后的红幔就盖在了冉冉的头上。
“过来!小猫,咱们拜堂!”
随着封屹那道像由两片碎瓷相擦而出的暗哑嗓音,万般压抑地响起时,冉冉已在红幔遮挡的黑暗中,被他火热的大掌抓住手腕,带到身侧,一起面朝了窗外。
接着,就听封屹那把吓人的嗓子再次发声……
“一拜天地!”
冉冉只觉自己后腰被封屹扶着,就拜了下去,而她看不见的是,封屹带她一起拜向了窗外的那轮明月。
“二拜高堂!”
这次,冉冉是在封屹大掌的搀扶下,拜向了封屹外祖父和母妃埋骨的方向。
“夫妻对拜!”
那双大掌再次扭转冉冉腰身,哪怕隔着厚厚的红幔,冉冉都能感觉到,面前人急喘出的,是阵阵热气,接着,她就又被他扶着拜了下去。
“送入洞房!”
冉冉只觉自己身子还未站稳,便已被对方打横抱起,整个人瞬间陷入一具发烫的怀抱。
下一刻,她就坐到了床边。
“礼成!小猫,我现在要掀盖头了。”
只听封屹话音刚落,冉冉便觉眼前一亮,跟着就见那条被临时充做盖头的红幔被甩到了地上。
再抬眼望去,冉冉的目光,就陷入了封屹那如燃着雄雄烈火一般的双眸中,再拔不出来。
此时的封屹,早已忍到了极限,哪还受得了冉冉这般含水望向自己的目光?他一把捞过她那纤软的身子,低头擒住她的唇,就狠狠吻了上去。
冉冉被封屹吻得很怕,他此刻就这么凶,那待会儿又会怎样?
然而,还没等冉冉多怕一会儿,封屹却又离了她的唇。
他用比刚刚还要暗哑的嗓音,硬撑着脑中最后一丝分明,与冉冉说道:“不行!还差最后一步,你我还未喝交杯酒怎行?”
说着,他又艰难起身,两步跨到屋内一处百宝阁边,抬手拿下了一个瓷葫芦来。
冉冉见状,立即惊讶地瞪大了眼,他怎会知她在那里偷偷藏了酒。
封屹这时已拎着瓷葫芦回到了床边,还顺手扫过了桌案上的两只茶杯。
他拔开瓷葫芦的封口,往两只茶杯中各倒了些酒,然后拿起两杯酒,将其中一杯塞到了冉冉手中。
封屹看着冉冉惊讶的目光,就笑了:“亏你还是猫鼻子,难道没闻出这酒葫芦摆在那,散出的酒味有多大吗?”
冉冉当然闻得出,可她以为那是自己鼻子太好使了,普通人都闻不出来呢。
不过,没等她再纠结,封屹的手臂就已经勾住了她的。
“小猫,回神,该饮交杯酒了。”
冉冉瞬间回神,下一刻她便与封屹双臂相环地喝下了那杯酒。
最后一滴酒刚刚入喉,冉冉就觉自己指间的茶杯被人夺了去,再到听见那两只茶杯不稳地落到桌上所磕碰出来的声音时,她人已被双眼冒火的封屹给按倒在了床畔之上。
“小猫,别怕……”
冉冉看着封屹红得吓人的一双眼,知道他被那药折磨得已是万般难耐,简直心疼极了。
于是没等封屹说完,她便将一双玉臂勾在了他颈间,再向上一挺身,就吻上了他的唇。
这一下,犹如点燃了烟花桶一般,封屹所有的意志力瞬间被击得溃不成军,顷刻丧失了所有自持,很快便被自己身体里那漫天的欲所控制。
而冉冉则在鼓足勇气堵住了封屹的唇后,就立即失去了主动权。
自己身上的红裙,眨眼间碎成一堆布条,散落了满地,而对方身上也只一瞬就不见了任何阻碍,快到她根本没看清他是怎么脱的。
此后这一夜,冉冉只觉自己如一叶可怜的小舟,被抛进了无边的湖海之中,随着那滔天的巨浪起起伏伏,几次被掀翻,被水漫,等要沉下去、要散碎时,再被那凶猛的浪尖给挑起,被推至高高的半空中,转眼间浪尖撤去,失重的感觉袭来,可很快,她就又会被再一次卷入那始终不停激荡的巨浪之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冉冉感觉窗外月色渐渐淡去,星空都开始泛了白,封屹才终于消停下来,而她,早已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接着,她整个人便如失去知觉般,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封屹此时,身心里燃了一整夜的火,总算是彻底地消了下去。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他知道,这里边有肖太后下的药的作用,但更多的,却是他在面对自己最爱的人时,身体里那蓬勃而出且无法抑制的欲。
低头看向自己怀里被累瘫的那只小猫,看着她头顶无力垂下,上边已布满齿痕的一双小猫耳,还有她身后,那条都快被自己撸秃了毛的软软猫尾,此刻已理智全回的封屹,虽满心里都是心疼,却还在其间夹杂了一份无法言喻的满足。
她终于成了他的王妃,他这辈子唯一的王妃。
这种感觉,是说不出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