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痕没有彻底昏过去,心脏的闷痛越来越强,一会儿清醒一会儿睡着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医院。
他听见贺景喊医生的声音,感觉自己被抬上了床,随后他嘴上被扣了氧气面罩,但还是喘不上气,心脏跳动的力度连带着全身的肌肉都在抖动,一下重过一下……
手臂忽然一痛,像是在注射什么药物,他的意识越来越昏沉,最后听见的话是医生喊“所有Alpha都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痕睁开眼睛,视线还是模糊的,嘴上的氧气面罩呼吸间全是苦涩的药味儿。
他努力睁大眼睛,昏昏沉沉地看向四周。
他在一个单人病房里,旁边的仪器滴滴答答地响着。
林痕深吸了一口气,胸口的闷痛比之前减弱了很多,昏倒那段时间他感觉他心脏要爆开了……他到底怎么了,除了最近,之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
林痕克制住心里的不安,偏头看向呼叫铃。
门忽然“咔哒”一声。
林痕费力地偏了偏头,正对上护士的目光。
护士过来检查了一些指标立刻喊医生过来,前前后后五六个人围着林痕检查了半个多小时,林痕歇了好久才攒足力气,嘶哑着开口:“大夫,我……我怎么了?”
离他最近的医生闻言看向他,道:“突发性的‘Alpha信息素不耐症’,资料显示你母亲也是患者,初步判断是遗传性的,就算没有Alpha信息素的刺激,多数病例也会在二十三四岁的时候发病,最迟不会超过三十岁。不过你的情况更为复杂,你短时间内吸收了太多的顶级Alpha信息素,导致发病时间提前。”
“我们现在正在帮你寻找合适的Omega信息素制剂,你的身体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不过短时间内还是不要和Alpha接近,特别是易感期期间的顶级Alpha,你现在的身体就是个炸|弹,顶级Alpha对你来说就是个点燃的引信,双方都稳定一些后可以再靠近,但绝对不能再有标记行为了。”
林痕反应了好半天才意识到,他遗传了老妈的Alpha信息素不耐症,而且是娘胎里带的,就算没有贺景过几年也会发病……
“我们还需要做更多检查确定病情,暂时先住院观察几天。”
医生们检查完全都离开了,跟着医生一起进来的一个短发中年女士站在床边,温和地开口:“您好,我是贺少爷的秘书,我叫赵霖,少爷让我告诉您,医药费不用担心,已经全部解决了,家里那边他也已经处理好了,您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和我说。”
林痕张了张嘴,努力说的清晰:“我妈……知道了吗?”
赵霖解释道:“您昏睡了两天,少爷目前只说您在学习,还没有告诉她。”
林痕略微放心了一些,又对前路感到迷茫:“我多久……能出院?”
“我刚才询问了主治医师,少爷已经找到了合适的配型,您再住一周左右,等制剂配置成功就可以出院了。您的情况比较复杂,医生建议在制剂的基础上也不要和其他高级Alpha起冲突,大量Alpha信息素可能会让您受伤。”
“那我还能上学吗?”
“您可以放心去学校,少爷会保证您的正常学习,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
赵霖简单交代了一些情况,问过林痕不需要人陪护就出去了。
林痕一个人躺在床上,还有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今年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多到他应接不暇,每件事都沉重的需要他拼命去接受。
不过这样以来,贺景是不是就不能一直缠着他了,虽然治病的钱还没有理清……
林痕在医院里躺了一晚上,第二天有护工过来照顾,是赵霖安排的人。
林痕以为他会一直这样躺到出院,但当天上午,他看见了一个不想看见的人。
护工拿着一个接通了的手机递给林痕,林痕已经可以自己坐起来了,半撑着床,不解地问:“谁?”
护工指了指窗外。
林痕偏头,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满是愧疚无措的眼睛。
贺景站在病房外,手机紧紧贴在耳边,脸色苍白地看着他,眼底满是乞求。
林痕面无表情地挂断了手机,递回护工手里。
就这样吧,结束了。
贺景眼底泛红,执着地看着林痕,却好久都收不到回应的视线,他吸了吸鼻子,过了会儿,抬起手,轻轻敲了敲玻璃。
护工为难地看了贺景一眼,犹豫再三,轻轻喊了声:“林先生。”
林痕干脆偏过头,眼不见为净。
护工受不了病房外贺景的眼神,不得已又小声说了句:“林先生,外面的是你朋友?他好像有话对你说,都快哭了……”
林痕拧着眉,最后还是接住了护工手里的电话:“什么事?”
贺景手掌按在玻璃上,微微发颤,张了张嘴,最后也只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林痕握住手机的手紧了紧。
对不起……如果这三个字有意义的话,那贺景不知道要和他说多少句对不起。
贺景眼神紧紧地看着病房里的林痕,声音低哑:“我一定会找到合适的Omega信息素制剂,我会找最好的医生帮泥治病,我不要任何回报,林痕,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