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远跟程彪打架的事, 经过一晚上的扩散,周一已经不能说是人尽皆知,但高三绝大部分人都听说了。
他们这一届的准高考生们, 比之前的师兄师姐们都要贪玩点,平时上课好好听课, 好好写作业,但有八卦也不会放过,一个个都是八卦传播的小能手。
就这一晚上,林时远就小范围地火了。
认识他的, 听说过他,但没见过他什么样的,现在都知道了, 因为他脸上的伤实在太明显太具有标志性了。
林时远上个厕所都能被围观。
还有些自来熟的男生说他牛|逼。
林时远又一次在厕所被拍着肩膀说:“牛啊,兄弟。”脸色难看的差点给他一个过肩摔, 上厕所到一半不上了, 拉好裤子进了隔间。
等他出来, 回到教室,他忍无可忍地把唐偕飞从人堆里提溜了出来, “你他妈都干了什么好事?!”
后面一群人还在起哄, “林哥!”
唐偕飞一点也不心虚,甩了把头发, “不是你跟我说的吗, 让我自由发挥, 瞎编几句, 我就发挥了啊。”
林时远怒骂唐偕飞精神上的母亲, “我特么一只手打五个?把程彪头开瓢了?”
唐偕飞咳了咳, 飘了一上午的尾巴终于稍微落下来了点, “那你也没说不是啊,再说程彪又不在,我口嗨两句咋了?”
林时远躁得慌,想抽死他,“废话,不是你打的,赶紧别传了。”
唐偕飞好奇眼,“那程彪的头怎么回事啊?”
林时远想起贺凝昨天跟唐偕飞说的时候也是一笔带过了这件事,看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气闷了一会儿,看唐偕飞越发不顺眼,“你打的!”
唐偕飞竟然没有拒绝,而是犹豫了会儿,很为难道:“可是我剧本昨天编好就传出去了,没加我的戏份,我现在突然加进去,太假了。”
林时远:“……古屋恩。”
唐偕飞乐颠颠地又回去装|逼了。
“啊?林哥叫我说什么,没说什么,就让我低调点,毕竟他检讨还没写呢。”
林时远心累地回自己座位趴着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才算完。
贺凝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这幅画面,明明四周的人都在讨论着林时远,可林时远本人却一个人趴在课桌上,头发被风扇吹的打着旋,莫名可爱,又毛茸茸的。
贺凝知道林时远郁闷,不好意思见人,此时脾气大着呢。
他把从老师办公室拿回来的作业给课代表,让他找人发,自己去找林时远了。
“今天的卷子写了吗?”
林时远正烦着,想拍开贺凝的手,结果“恶人有恶报”,他动作太大,蹭到了脸上的伤,顿时疼的声音都变成吼了,“不写!”
贺凝好像被吼的愣了下,换了的新眼镜是银丝边,衬的他人斯文又文弱,这一愣,神情格外落寞。
林时远又趴回去,消化自己的疼痛。
操!疼死了,不知道有没有出血。
他今天只洗了三分之二脸,这一块都没敢碰。
“完了……又吵架了……”
“时远什么时候才能跟贺学神好好相处啊。”
林时远听着这些声音,咬着舌尖骂丫的,他差点疼哭好吗?
怪谁,还不是怪贺凝那个傻|逼,叫他干什么?害得他弄到了伤口。
不等他再骂,贺凝的手指按到了他的手上,只有一点接触,贺凝温柔的声音在他上方响起,“我帮你写检讨,你抬起头给我看你的伤,好不好?”
本身这句话可能就有点问题,再加上贺凝的声音,周围女生顿时齐齐捂嘴噫了声,林时远耳朵也红了,他不是因为贺凝,是被这些女生。
噫什么噫!
贺凝不是一直都这么说话吗?!
林时远抬起头,尽量自然地烦躁,“你说的?”
贺凝嗯了声,“我给你写。”
林时远皱了下眉,垂下眼睛偏过头,一副不爽,但是受伤的那边脸露了出来。
贺凝弯下腰,双手没有乱动,只是仔细地看着林时远脸上的伤,林时远身上有点不舒服,眉毛压的更紧。
贺凝突然轻轻地给林时远的伤吹气,轻的不能再轻,但就是轻,林时远才浑身一震,瞪大眼,耳垂瞬间红如玛瑙。
“你干什么!”林时远根本想不到要控制自己,反应过来后就跟弹一样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我操|你有病啊!”
他手抬起来,好像要下意识狠狠擦掉脸上的气,贺凝连忙拉住了他的手,也有点急,“伤,别乱来。”
林时远心跳跳的剧烈,他余光看到班里的人都在看向他们这边,林时远脖子也全红了,“滚!”
唐偕飞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林时远拉回了点理智,他知道自己反应太奇怪了,这不正常,他要正常回来,借着唐偕飞过来,林时远拉住唐偕飞挡在自己前面,“我|操,他对我吹气,痒死了,吓我一跳!”
唐偕飞以为什么事呢,诶了声,“就这啊,没事没事。”
他转而对贺凝说道:“时远很龟毛,不让别人碰他的,我坐他电瓶车都不能拉他衣服。”
林时远待不下去了,他耳朵和脖子太明显,得躲厕所里冷静一下。
贺凝那一口气吹的太突然了,林时远受不了,他眼皮现在还特别痒。
贺凝站在原地,望着林时远离开的身影,没说别的,只是把过错揽在了自己身上,“是我不好,吓到他了。”
唐偕飞挠头,“啊?”
他吃了个一知半解的瓜,真的跟不上节奏,很迷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