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凝看得见了, 可以好好下楼不再扶扶手了,快步下楼,“我有夜盲症, 时远,对不起,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在讲题没有注意到你。”
林时远收回视线,哦了声,气还没消, “然后呢?”
贺凝笑了下,试图让林时远稍消点气,他好顺毛撸, 他抓住了林时远的手腕,“我看你生那么大的气, 还以为再也不会理我了。”
“吓得赶紧跑出来。”
林时远把他的手甩开, 阴阳怪气, “诶,别碰我。”
贺凝声音低低的, 又握上去, 像讲悄悄话那样哄人,“是我的错, 时远, 别怪我了, 再也不会了, 好不好, 原谅我吧。”
林时远偏过头, “没用, 别来这一套。”
贺凝弯起眼,可他分明看见林时远在妥协,在慢慢的消气,他脾气那么大,但好哄的很。
“嗯,但我就是想跟你道歉啊,全怪我,以后只要是你的话,我都第一时间回,你排在所有人前面。”
林时远向后靠,脊背靠到了墙上,还偏着脸,不看贺凝,但是隐隐已经松口了,“别,你贺大学神忙得很,还是别让我耽误你时间了。”
贺凝似乎又靠近了点,哄的更好听了,“我不忙啊,就是忙,也是你最重要,好吗?别生我气了,我以后晚上都不给人讲题了。”
林时远打住了他,“该讲讲,我又不是生气这个。”
贺凝摩挲了一下林时远的手腕,低着头道歉,“是,我知道原因是什么,是我的错。”
林时远终于意识到贺凝道歉的姿态太那什么了,他不自然地把手抽出来,但后面就是墙了,他也退不了了,只好转过头,“你讲你的,忽略我是什么意思?”
这副样子落入贺凝眼里就是还在生气,而且还带上了委屈,贺凝浅浅皱了眉,心里也不舒服了起来,他小心地拉住林时远的衣摆,“我在讲题,没反应过来,真的,都怪我,别气了好不好?”
林时远为了不再让贺凝靠近他,胡乱地应了声,推开他,“行吧行吧,就这样。”
贺凝笑了,“真不气了啊?”
林时远摸了摸口袋,“本来就没怎么气。”他想下来冷静一下而已,到三楼了,觉得自己生气就走人很娘们,又停下了,然后就看见贺凝跟瘸子一样摸索着下来。
贺凝对他这个要面子的说法没有说什么,还附和了声,又把过错揽到了自己身上,“是我看你走,太着急了。”
林时远上了两个台阶,回过头看贺凝,其实还是很没面子,发完脾气走人,当时是很出气,但是贺凝下来跟他道歉,他又觉得丢人了。
觉得丢人,就不能再让气氛尴尬,要快点回到平常,否则会更丢人。
林时远把手伸到后面,声音不耐烦,“扶着,瞎子。”
贺凝愣了下,笑着握住了林时远的手腕,“好。”
他到现在都记得林时远不喜欢跟人肢体接触太多,所以都只是碰手腕,还从来没碰过手。
上到四楼,林时远在楼梯口停下,贺凝不明所以,疑惑地嗯了声。
林时远耳垂有点红,尽量理直气壮又很凶,“我改主意了,明天我们再和好。”
贺凝看看前面几步的班级后门,再看看林时远,哪里还不明白,忍着笑应了,“都听你的。”
林时远也不管他在贺凝心里的形象歪成什么样了,硬着头皮面无表情地先进去了,在一个人面前丢脸,总好过被一班人嘲笑起哄。
进了班后,果真很多人若有若无地看向他,唐偕飞更是小心翼翼地上门来当和事老,苦口婆心地劝林时远不要生贺凝的气。
就连那个男生也拿着瓶酸奶过来赔礼道歉了,“不好意思啊时远,我占用了太长时间班长,我也没想那么多,我不是故意抢班长的。”
林时远:“……”
这口气,他忍下了。
林时远看也没看酸奶,“拿走,我没生气。”
这简直就是把生气两个字刻在脑门上了,男生诚惶诚恐,放下酸奶走了,还没走多远,林时远甚至听见他哭唧唧地对沈江海说:“我会不会被当成绿茶啊,呜呜呜,我不是绿茶,我真的就是话多,我不是故意缠着班长说个不停的。”
沈江海怜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就别再去找贺学神问题目了啊,乖。”
男生哭的更大声了。
沈江海笑眯眯的,“没办法,我站贺学神和林时远,我不能眼看着你破坏他们的感情。”
唐偕飞保密工作做的太好,恐同的事连沈江海都没说,但林时远听着,并没有感到一丝的开心。
林时远气的用眼角瞪了眼贺凝,当晚也不去□□了。
直到第二天两人“和好”。
班里不明真相的人纷纷感叹贺学神不愧是贺学神,“天啊,时远那么爆的脾气都能哄好,太厉害了。”
“为啥我看他俩和好一点也不感到意外,这是第几次了?”
“好像也是诶,他们两个基本三天一小吵,时远的笔被贺凝拿走了,他找不到,生气,不想写卷子,班长逼着他写,生气,哎,见惯不惯了。”
林时远听到这些,咬紧了牙,他这时也才注意到,他跟贺凝这样吵吵和和的次数,好像真的特别多,多到已经不能再忽略的地步了,不能这样了。以后跟贺凝吵架,哪怕很快就和好了,也要做够样子。就从今天起!
再吵一天的。
贺凝很无奈,“可是我们已经和好了一节早课啊。”
林时远脖子往上的皮肤都烧的厉害,之前被起哄他跟贺凝不和就算了,现在吵架和好都起哄,他不要脸了吗,尤其是昨晚还是当着全班人的面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