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凝平时挺人模狗样, 绅士有礼又温柔的,谁能想到,他也会耍流氓。
开学到现在, 这么久,林时远自己都忘记了。
虽然这句话可能算不上流氓, 但贺凝形象太深刻,光‘肉偿’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都流氓死了。
林时远耳廓烧红,睡意全无, 恼羞成怒地掀开被子,瞪贺凝,压着声音, “躺不躺?你才肉偿,想得还挺美, 就一苹果还想让我肉偿?”
贺凝赶紧把被子裹到林时远身上, 他就是看刚才的林时远太可爱了, 一时没忍住,乖乖道歉, “不偿不偿, 我的错,别出来啊, 会感冒的。”
林时远越想越气, 踢贺凝, 不让人上来了, “滚!回你宿舍去!”
林时远脾气大, 贺凝认错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哄住, 跟林时远一起躺下, 林时远板着脸,贺凝把手伸过去,轻轻勾住林时远的手指。
晃了晃。
“原谅我啦,时远,嗯?”
林时远丢掉的面子都让贺凝小心地全捡回来了,还在他脚下多放了两个台阶,林时远抽掉手指,尤气不过,“不说肉偿了?”
贺凝的碎发垂落在枕头上,模样比白天还要温和,笑,“不敢了。”
林时远翻了个身,捂住贺凝的眼睛,凶巴巴道:“早点睡。”
贺凝翘起唇,睫毛在林时远手心里颤了又颤,挠痒痒一样,“好。”
早点睡的意思是,不赶他回去了吗,就在这里睡?
唐偕飞的床突然发出咯吱一声,贺凝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他就被林时远按着脑袋塞进被窝里了。
贺凝一动不动,由着林时远按,笑了笑。
静默了一会儿,林时远把贺凝扒出来了,气音道:“快睡。”
贺凝也用气音,“睡着了呢?”
林时远没有说话,贺凝也闭上了眼,默契地避开了这个话题。
贺凝能在林时远这里睡当然是好的,之前他虽然是来找林时远听助眠了,但其实走回宿舍就没睡意了,又干躺到凌晨两三点。
这天晚上风有点大,风吹的呼呼作响,林时远的单人床上,两条被窝挤的甚至溢出栏杆了许多,两个男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头抵着头,黑发交缠散落在一起,分不出谁是谁的。
半个小时后,贺凝迷糊醒来,却没有走,而是摸到林时远做到一半as|mr,就睡着,手臂落在他的被窝上,连收都没收回去,现在已经冻的冰凉了。
贺凝握着林时远的手,放进自己被窝里,用他的体温暖着,耳边是林时远绵长的呼吸声,贺凝闭上眼,也又睡着了。
清晨六点十五,贺凝在打第一次起床铃的时候走了,走前叫醒林时远,这样林时远还能再赖床几分钟,等打第二遍的时候在赖床,就要迟到了。
林时远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手是从哪里探出来的,放到眼睛上,接着睡。
贺凝走了。
这第一晚留宿,顺利瞒过唐偕飞。
不过很显然,是瞒不了几次的,这不太可能,唐偕飞又不是让人下|药,晚上一觉睡到天亮,期间一次也不会醒。
圣诞节过后,才两天,唐偕飞在半夜两点的时候起床上厕所,就发现了。
他努力睁着困顿的眼睛,因为视力太好,就算是眯成条缝,在下床的时候扫到林时远的床铺,他也看到了点什么,唐偕飞糊成一团的脑子让他迟疑了一会儿,接着他用手撑着自己的眼睛,使劲撑大点。
嗯,看到了,是两颗头。
操!!吓他一激灵!唐偕飞睡意都吓没了,他凑过去看了看,哦,是贺凝。
唐偕飞又淡定了。
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睡意又回来了,他拖着脚步去上厕所,上到一半,因为太困,头磕到了墙上,唐偕飞嘶了声,捂着头。
这一磕,也让他终于想起来忘了什么了。
屋里那两个睡在一起的人!!
他为什么会已经习以为常?!
林时远不是跟他说他恐|同吗?这就是他恐|同的态度?!操,太他妈自然了,自然到他都忘了林时远自己说过他恐|同的事。
这是什么狗屁恐|同,这绝壁是骗他的。
掩护他们的爱情罢了!
唐偕飞上完厕所回去,又看见他们两个抵在一起的脑袋,林时远的还有点要靠到贺凝颈窝的趋势,愤愤的,伤心的抹了把脸,踩上楼梯。
骑车不让他靠近,不让他留宿,不跟他勾肩搭背,说什么不喜欢肢体接触,什么恐|同,一切不过是为了保护贺凝罢了。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唐偕飞简直流着泪进入梦乡,早上起床更是想亲手抓了这对狗男男,但他听见贺凝轻手轻脚下床的动静,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