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凝这一觉睡的很沉, 林时远等他挂完点滴,拔了针才走,他还要回家里收拾林素秀的衣服。
林时远走之前拿出贺凝的手机, 把自己的联系方式全拉黑删了,这样贺凝就再也联系不上他了。
删支付宝好友的时候, 他看着贺凝小鸡的家里,自己的鸡在吃贺凝的饲料,而贺凝的小鸡在后面饿着。
自从上次林时远发现贺凝雇佣他的鸡干活,林时远发了回脾气, 后来贺凝都不再赶他的小鸡走,也不雇佣,而是就这么让它吃了。
林时远不敢再看, 匆匆删掉好友,把手机放回贺凝的口袋, 可他又迈不开脚步了, 他当然不想就这么跟贺凝分开。表白时答应过贺凝的, 他食言的未免太快了。
谈恋爱的时候,林时远还觉得贺凝太敏感感性, 总是把分开挂在嘴边, 他曾经在心里也不耐烦过,觉得贺凝说得这么多, 没准他才是要先走的那个人。
到头来, 贺凝是对的, 真的是他要丢下贺凝。
林时远不顾四周病床上的人, 眼眶通红, 俯身在贺凝唇上很轻地亲吻了下, 这次再没有犹豫, 走了。
等贺凝醒过来,身边没有林时远,他问护士,得知林时远早就走了,林时远头重脚轻,急忙起身。
护士看他的眼神有点古怪,但贺凝此时没有多余的心情去注意这些,道了声谢,拿出手机打车,输入目的地点的时候,贺凝的大拇指在屏幕上悬浮了好一会儿,最终才打下他自己家的住址。
他先处理好他的,再去找他的时远。
贺凝此时还没发现他的手机有关林时远的东西全部消失了。
贺凝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家里还没人醒,贺凝就等了半个小时,保姆起床后给他开的门。
保姆有点惊讶他这时候回来,再见他脸色发白的模样,到底还是于心不忍,低声,“小少爷,去坐着吧,我给你下碗饺子。”
贺凝点了点头,头很重,他浑身都像被掏空了,很累很累,他在思考,一会儿要怎么跟贺夫人谈判。
贺夫人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他们的事。既然发现了,为什么还允许他跟林时远发展了这么久感情,当初又是为什么,松口了让他去住校。
贺凝静下来回忆,才渐渐觉察到不对。
贺夫人不应该是好说话的人的。
饺子还没做好,令人意外的,贺夫人起了,而且收拾的整整齐齐下了楼。
她今天穿了身红色的长裙,浓密的黑发衬的肌肤白皙,贺凝的冷白皮,就是遗传了她。
可贺夫人很少穿这么鲜艳的衣服,她更多时候都是黑色的裙子,虽然打理的也很优雅,但黑色始终是黑色,不如这一条红裙耀眼夺目。
如果贺凝没看错,贺夫人刚下楼时,唇边甚至有一抹笑。
贺凝退了烧的脑子依旧不舒服,可它已经本能飞速运转了。
贺夫人看见贺凝出现在客厅,也微微停顿了下,接着将微表情都收了起来,慢慢走下楼。
“怎么,连妈都不会叫了?跟同性玩了一段,教养也跟着没了吗?”
贺凝耐着性子,他需要多发现点证据,“你让张叔跟林奶奶说了什么?”
这也是贺凝最在意的问题,到底说了什么,让林时远不再联系他,什么也不解释就决定跟他分手。
贺凝不相信林素秀会做的这么绝,一定是贺夫人,那天在办公室里,通过张叔的嘴,说了什么。
贺夫人冷笑一声,端起茶杯,没有回答贺凝的问题,她明摆着告诉贺凝,不叫人,就别想得到同样的尊重。
可这是什么尊重,贺凝受够了贺夫人强加给他的那些礼仪,那些所谓的豪门的规矩。
贺凝太需要快点知道真相了,他一刻也等不下去,他怕再迟一会儿,林时远就彻底走了。
贺凝视线落在贺夫人无名指上的戒指,忽然冷静下来,他决定直接诈一下贺夫人。
“你无名指上的戒指不错,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戴戒指。”
还是这样贵重的,仿若婚戒的。
贺父给的婚戒,不是这一款。
贺夫人倏然抬眸,冷冷地看着贺凝,“你什么意思?”
贺凝连扯下嘴角的心思都没,他静静的,“你知道我什么意思,我希望你回答我。”
贺夫人跟贺凝在这边住了十几年,她虽然从没管过贺凝的成绩,甚至厌恶他,可她知道,这孩子从小就聪明,非常聪明。
贺夫人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让贺凝起了疑心,但她不打算承认。
贺凝似看出来了,他没时间再跟贺夫人你来我往的试探,他直接扯掉了他们明面上的遮羞布,让所有话都透明起来,“时远曾经跟我一嘴,在过年的时候,在xx超市门口见过你一面。”
“当时没多想,现在看着母亲手上的戒指,忽然很想知道,从不进厨房的母亲,是为了谁连超市都去了。”
“贺凝!”贺夫人一道厉声打断了贺凝接下来的话,但足够了,他们已经撕破脸皮了。
贺凝从小到头,从见没过他父母身上的感情,所以他对贺夫人婚内出|轨,在外面有人这件事,没有一点感觉。以前没有发现,现在诈了出来,贺凝也平静的很,他要的,只是贺夫人把那晚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他。
他要去追回林时远。
至于贺夫人自己,跟他没有关系。
但贺凝是个聪明人,他善用语言让老师同学喜欢自己,当然也会用语言攻击别人,嫌效果不够大般,贺凝接着道:“别紧张,我甚至觉得,你出|轨,是意料之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