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宗旨里,世人皆友人,能处则处,不能处……那就是她们没有眼光了。
李翠苗放下东西就立马离开了,即使粗线条如赵文文也看到李翠苗的异样,等她走后,赵文文问叶栀,“翠苗姐怎么了?怎么看起来不开心似的。”
“可能被陈书慧吓着了。”叶栀胡乱找个借口。
赵文文楞了一下,回想起刚才陈书慧和男人的纷纷扰扰,也……觉得有点怕。
赵文文拉着叶栀的手,小声道:“小叶子,你说陈书慧她就不怕被陈书记他们发现么?”
“我当初都怕死了。”
赵文文是肯定了陈书慧和钱建民的关系了。
叶栀笑得意味不明,笑道:“陈书慧的情况跟你的不一样。”
赵文文的是真心想跟对象相处的,也秉承着这个年代单纯的情感去处感情,并没有什么花花肠肠。
但,陈书慧就不一样。
叶栀记得这个民警钱建民家庭条件并不是很好,退役军人,因为一次见义勇为而推荐当了一个民警。家住农村,家庭成员较多,听说家里还有一个厉害的老母亲,没钱,连县城户口都没有。这样的身份,重生的女主又怎么会看得上呢。
即使是上一辈,因为女主关系立了功后,男配升了职,女主都没看上。现在又怎么看得上只是一个普通民警的男配?
“怎么不一样,还不都是搞地下党!”赵文文撇嘴。
“谁又搞地下党了?”阴沉磨牙的声音突至,差点没吓到叶栀和赵文文。
特别是赵文文,她现在都对这个车站生出恐惧心理了。
为什么每一次在这里,她都要被老母亲发现自己的秘密呢?
赵文文带着一副被惊吓到的颓靡的脸,僵硬的看向春花婶子,“娘,你知不知道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
春花婶子:“我只知道,搞地下党的都不得好死。”
叶栀:……有被内涵到了。
“说,你们谁在搞地下党!”春花婶子现在觉得孩子大了,不好带了,怎么就都神神秘秘的,做啥事都不跟家长说的呢。又不是阻止他们处对象,好好的跟家人说,还能给他们做参考呢。真是气死她了。
春花婶子连忙放下手里的箩筐,过去就是揪着赵文文的耳朵,“还不快说?”
转完了三百六十度后,春花婶子又觉得不对,“不对啊。你不是都跟文书处对象了吗?”
赵文文眼泪都流出来了,“我谢谢您,还记得您女儿在正正经经的处对象了。”
“那……”春花婶子转向一直没说话的叶栀。
叶栀见春花婶子看过来,下意思赶紧捂住耳朵。
捂完,又不对啊。
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她捂什么耳朵啊。
但却没有放下,她现在对春花婶子那三百六十度大回旋,害怕了 。
叶栀赶紧解释,“不是,不是我和文文,是陈书慧。”
死道友不死贫道,更不别说她跟陈书慧是对立的了。
春花婶子懵了一瞬,跟她身边同样放下东西等车的翠花婶子对视了一眼,眼里都含着意外。
春花婶子问:“书记要嫁女儿了?”
“都说是地下党,地下党又怎么会嫁出去。”赵文文不服气。
有道理!
春花婶子板起脸,“那你当初跟文书搞地下党是不想让文书有名分了?”
赵文文:……她怎么说什么都是错的啊…
叶栀忍了忍,没忍住,噗呲的笑出声来。
太逗了。
春花婶子太逗了。
哈哈哈哈!
赵文文哭丧着脸,怨念的看着小闺蜜,她觉得她们之间的友谊要到尽头了。
春花婶子好像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可也不能怪她,都怪这帮死孩子,要不就不处对象,要不就搞地下党。
都愁死她了。
“得了,得了。娘不对,说错话行了吧。等娘明天回去给你弄红鸡蛋,给你煲鸡汤喝。”
明天就是赵文文的生日,七月三十号。
赵文文的心情总算好些了。
心情一好,就立马给自家娘亲分享八卦。于是就从自己今天分开后,到刚才怎么遇见陈书慧的,还有叶栀怎么反手打脸的都说了。
说完,她昂首挺胸,就等她娘夸她。
然而
一只粗糙的大手迅速袭上赵文文的耳朵,狠狠一转,“说,你收了小叶子什么礼物?”
“你这个死孩子,你怎么就……”
“小叶子啊,文文不懂事,她怎么能收你的礼物呢。那东西贵着呢。”
叶栀没想到剧情发展又转回她这里,哭笑不得。她看着这次赵文文真的要哭了,赶紧过去拉下春花婶子的手,说:“婶子,你是不是看不上我送文文的生日礼物啊?”
春花婶子嗔了叶栀一眼:“就胡说。小叶子这么好,婶子怎么会看不上呢。只是,这东西贵啊。你别以为婶子没见识,以前婶子可是……这东西文文她要不起。”
“怎么就要不起了。那是不是我也要不起婶子和文文对我的关照了?”
“不是…”
“那既然不是,为什么我们平等交往,朋友之间生日送朋友礼物,就是要不起呢?”
“婶子,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以后也就不跟你们来往了。我,心理过意不去。”
说完,叶栀冷下脸,不说话了。拉着赵文文往一旁坐去。
春花婶子立马无措,特别是看着叶栀那双桃花眼暗淡下来,就更是不安了。她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不是那个意思,平时很是伶俐的嘴,到了这一刻,什么都说不出来。她最后没有办法,只能看向翠花婶子。
翠花婶子也无奈,这都是什么事,有必要闹大么?
翠花婶子:“你啊。收个礼物怎么了?你平时就没少收我送过去的瓜果。”
春花婶子一噎,脸都通红了,“这哪能一样的,这东西贵!”
“能贵到哪里去?有命贵吗?咋呼咋呼的,你啊,年纪都这么大了,还像以前一样。”
“现在啊,跟我们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我们送个手帕都觉得贵,但现在,她们能承担得起。你要相信她们。而且,这是她们友谊的见证,你插什么手呢。”
春花婶子想想也是。
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还有地主,还有千金小姐呢。
现在……
“你们两个过来。”春花婶子招呼叶栀和赵文文。
叶栀和赵文文对视了眼,是叶栀拉着赵文文过去的。
“对不起文文,对不起小叶子,是娘,是婶子不对。太大题小怪了。小叶子送文文礼物是心意,不论金钱大与小,都是心意。文文珍惜就好。”
赵文文心理终于好受一些,她重重的点头,“我会的。”说着抓起叶栀的手,紧紧的握着。
叶栀笑了,她一直都没在意。只要赵文文和春花婶子接受自己,接受她的价值观就好。
“这就对了。人与人交往,金钱固然重要,但并非刚需。重要的心,对对方好的心,为对方着想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文文也不用因为收到这份礼物,而心里太过于在意,也不用逼着自己还回去。这是叶栀的心意,你到时还给她你的心意就好。”
翠花婶子看得比春花婶子要远,她看出了赵文文隐藏的情绪。
赵文文一愣,看向叶栀。叶栀笑得肆意阳光,握紧她的手。
赵文文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刚才心里升起的,下次还给叶栀更贵重礼物的心思,就没了。
感情最重要吧,翠花婶子想说。
“这就对了。你别管你娘的牛脾气,她就是脑子没转过弯来,想明白就好了。”翠花婶子调侃。
“哎,我说,钱翠花你怎么就十年如一日的诋毁我的呢。以前咱们到大城市打工也是,现在孙子都有了,你还是这样。你是不是想打架啊?”
翠花婶子撇了春花婶子一眼:“你确定要打一架?来来来,打就打,打不过不许找自家老头啊!”
春花婶子牛脾气上来了,“这话我还给你,你才是呢……”
赵文文连忙拉着叶栀逃离战场,夸张的拍了拍胸口,“吓死人了。小叶子,我跟你说。我娘跟翠花婶子以前没少拌嘴,听说年轻没结婚前,还打过架呢。”
叶栀楞了楞,这真没想到:“真的?”
“真的没骗你。我也是听我外婆说的。听说是她们那会儿刚打工回来,准备结婚,然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打起来了。鼻青脸肿的,但感情就是没少,还想不开的嫁到了一条村上。”
“用我外婆的话说就是,打习惯了,一天不见见面,都不自在。”
叶栀:……
这话,她不可不敢接。
叶栀无奈的看着赵文文。
赵文文回以一笑,叶栀愣了愣,笑得更灿烂了。
谢谢你,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