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何不让叶栀崇拜他。
只是种植出来的东西肯定会拿去贩卖,但现在社会制度不允许公开买卖,除非是政府组织允许,否则……
沈清归知道叶栀担心什么,他把她拥进怀里,“别担心,我会没事的。这些东西只是实验阶段,并没有拿出去贩卖。”
“再说了,即使成功我也不会拿出去的。到时我会把它送去部队。”
“送去部队?”
“为什么?”
“有人会接受?”
“嗯。”
“是我的……舅舅。”
叶栀更惊讶了,这是沈清归第一次跟她提及还活着的亲人。她知道沈清归家庭复杂,因为他的父亲被打上了‘叛国’的标签后,他的很多亲人都跟他们断绝了关系,有的更甚于落井下石。
叶栀以为,沈家以后都不会跟那些人打交道了。谁知道突然之间冒出了一个舅舅来,还把自己辛辛苦苦的劳动成果送给他?
叶栀没有打断,听沈清归说。
沈清归把叶栀拉到小溪边,让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自己就下去找螺蛳。他一边找,一边说道:“我是最近才跟舅舅联系上的。我以为……他已经走了。”
走了的意思就是,一开始沈清归以为他死了。
这里肯定还有什么故事。
果不其然。
“我舅舅原本是我娘……我妈唯一的弟弟,很早的时候就参军了。我妈之所以会跟我爸走到一起,是因为我舅舅介绍的。”
“我爸不是正统军人,他是负责武器研发的。”
“我们家之所以被打上了‘叛国’的标签,就是因为我爸研发出来的新武器被宝岛提前使用了。”
“那时我爷爷又正好身体有恙住院,舅舅又刚好被派出去进行秘密任务。我爸被陷害时又刚好是混乱的开始,那些人看到人就咬。最后名号就按上了。”
“本来不应该还没证据就定罪的,但我们家……我大伯和我二伯他们自己先站队了,还污蔑我们家,最后我爸就……”
“后来我才知道,我大伯和二伯之所以先站队,是因为我舅舅‘牺牲’了。”
“我爷爷退位,我妈娘家没了人,他们认为不会有人帮我们的了。就先跳出来明哲保身。”
可明哲保身也不是这样用的啊!
他们根本就是想致他们于死地。
叶栀难受得不知道怎么去安慰眼前这个坚强又脆弱的男人,她脱下鞋袜也下了水。
四月的温度还薇凉,加上山间溪水的浸泡,在叶栀碰到水的瞬间,立马打了寒颤。但她没有管,她过去温柔又坚定的捧着男人一直低着的头,让他看着自己,说:“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所以,别怕啊。
声音温柔带着安抚,沈清归觉得能遇见叶栀,是他一生的救赎。
只是感动归感动,他大手直接把人给抱起,眉头紧蹙,训人了。
“谁让你下水的?”
“水凉你不知道吗?”
叶栀:……
混蛋,白感动了。
叶栀哼了声,抱着男人就是不下来。
沈清归拿她没办法,但又不想她下水,只能把人背到背上,自己则继续摸螺蛳。
开始待在男人的背上,叶栀是害怕的。但随着男人起起伏伏的肌肉在手心鼓动,她又觉得神奇异常,加上男人似乎并不感觉到她重,速度并没有减慢,反而很轻松似的。她也安心的趴在男人的背上,一边看着溪水流动,一边安静的听着男人说话。
后面其实也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故事了。
不过,却跟叶栀有点关系。
因为叶栀的到来,沈清归开始跟过去抵抗,开始慢慢的踏出被母亲划定的牢笼,开始学会掌握自己的资源和势力。
也因为这样,他近期知道了他的舅舅原来并没有死,只是去进行更隐秘的工作罢了。他的舅舅一回来,他们就联系上。而且,他最近还得到了一个消息,要是那个消息是真的,那他们家就……
沈清归低垂的眼眸泛着激动,手上的动作更快了。叶栀没想到他说着说着就加快动作,差点没吓得掉水里。
男人很快就把螺蛳收集好,两人下山时又摘了一些菇类,打算今晚做个肉菇汤。
螺蛳回来要浸泡吐沙,于是叶栀和沈清归就准备其他食材。
家里还有排骨,猪肉,白菜,叶栀再让沈清归泡一些粉条,打算做糖醋排骨,肉沫粉条,和酸溜白菜,加一个清明螺和一个肉菇汤,三个人已经很丰富了。后来沈清归想了想,就把戚朗也加上。但叫了戚朗又不好意思把卢卓章和魏方舟也落下了,最后三人都叫了过来。
叶栀觉得菜不够,又加了一个番茄炒蛋和腊肠超蒜苔。满满一大桌的菜,搞得只带一袋番石榴过来的三人都不好意思了。但叶栀和沈清归也没有给时间他们不好意思,到来就上座。
菜是叶栀做的,惊呆了知青小伙伴。
“没想到啊叶同志,原来你会做菜的啊。”戚朗夸张感慨。
叶栀直接还他一个白眼,说的是什么话呢。
叶栀:“我这是不会烧火而已,不代表我不会做菜的。”
“是不是觉得难吃?难吃就给我放下!”
“哪能,哪能。叶同志做的才简直比国营饭店的大厨做得还要好吃。”
“你看,你看看这糖醋排骨,看看这肉沫粉条,还有这螺,简直了。请恕我文化水平不够,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先吃为敬。”
说完,还真的当自己家一样大口大口的吃肉。看得卢卓章和魏方舟直呼丢脸,但也不能阻止戚朗的兴奋和激动。
他自己吃就算了,还反客为主的招呼起沈母来,看见叶栀往沈母碗里夹清明螺,他也有样学样的不停的夹给沈母,看得其余的人一言难尽。
不过也可能因为他的搞怪,沈母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来。
叶栀和沈清归隔空相望,特别是叶栀,笑得可开心了。
……
清明节过后,清河村进入一个相对清闲的时光。叶栀也熟悉了教学的节奏,她一边教学一边得空跟沈清归一起学习,一切都仿佛往美好中去。
就在叶栀感慨时光美好时,她发现,她的身边总是会时不时的跟着一个小尾巴。
这个小尾巴不是谁,就是之前对她有过一命之恩的赵清河。
赵清河今年七岁半了,在叶栀确定当老师时,他就被他的娘亲送进了叶栀教导的一年级,正式成为一名一年级生。
但其实赵清河入学已经晚了,加上他错过了上半学期的课程,不仅叶栀教导起来困难,赵清河学起来也痛苦。以至于到了现在,不管上课还是下课放学,赵清河都跟着她,有时连回家也跟着一起到沈家吃饭,就是为了跟上学业。
叶栀跟赵清河走得近了,接触何兰的机会就莫名其妙的变多了,甚至谈人生的机会也变更多。
这一天,她放学回沈家,刚把赵清河送到他回家的那条巷子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何兰又拉着她谈人生。
她让赵清河自己回家,拉着叶栀不放手,道:“叶知青啊,你又到归子家吃饭了?”
叶栀神色僵硬住,露出懊恼的神情,“呵呵,是的。时间不早了,嫂子,我先走了。”
“哎,别啊。我还没跟说两句,你怎么就走了?”
“叶知青,你这样不行啊。你这样是不是嫌弃我寡妇的身份,怕影响到你了?”
叶栀走也不是,不走更不是,尴尬的笑着:“没有,嫂子多虑了。”
“没有就好。还有啊,都说我跟你们差不多大,喊我兰姐姐或者何姐姐也行。反正啊,不占你便宜。”
虚岁才十九的叶栀:……
呵呵,您高兴就好。
叶栀:“那请问兰姐,您找我有什么事?要是没有的话,伯母还在等我回去吃饭呢。”
“哎哟,婶子已经做好饭了?”
“叶知青真是好命啊,认识咱们清归就开始享福了,还让未来婆婆给你做饭。不过,不是我说你啊叶知青,为人媳妇,为人儿媳就应该帮丈夫分担,照顾长辈。我跟你熟,不会说你什么。但要是你这样的行为被外人知道了,你以后哦……”
“我以后怎么了?”
何兰似乎没有发现叶栀慢慢沉下来的脸,依旧打着为人好的旗帜在指导,“还能怎么了。”
“当然是被人指指点点啊。”
“你自己就算了,要是归子也因为你被人看笑话可不行。”
“叶知青,人言可畏啊。你啊,还是太年轻了。”
“虽然你习惯了觉得没什么,但以后呢?以后影响归子的前途怎么办?”
“归子好不容易在县城当上了正式工,要是因为你没了工作,他以后可不是又变回去了。”
说到变回去,何兰似乎好像不愿意似的。但沈清归以后有没有钱,会不会变回以前那样,关她何兰什么事?
她都不介意,何兰一个外人介意什么?
之前几次莫名其妙的谈话还没这么明显。但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不是叶栀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个何兰似乎盯上了沈家。
更甚者说,她盯上了沈清归了。
可是,可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