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盼儿今日特意早早收拾好了,亲自准备了晚膳,等着老爷子回来。
结果,只有顾瑾之和朱仲钧回来了。
“你祖父呢?”宋盼儿问。
顾瑾之便道:“祖父以后要歇在药铺,和大哥他们一样……”
宋盼儿和顾延臻都错愕。
“这怎么行?”顾延臻起身道,“我去接了爹回来。他那么大年纪了,住在药铺,也没个人照拂…….”
“画琴也去了,有人照顾祖父的。”顾瑾之道。
“你这孩子,心怎么这样大?”顾延臻见女儿很赞同祖父住在药铺似的,忍不住道。
这回宋盼儿不帮顾瑾之了。
“还是要接回来。”宋盼儿赞同顾延臻,“他住在药铺,我们怎么放心……”
“这是祖父自己决定的,只怕劝不动啊。”顾瑾之看着父母都急了,道,“爹爹去请,左不过是挨顿骂,您还敢叫人将祖父绑回来不成?”
顾延臻词穷。
老爷子向来说一不二,顾延臻自认为没本事说动他改变主意。
顾瑾之也许可以。
“瑾姐儿,你去求求他,务必求他回来。那地方怎么能住呢?”顾延臻道。
“祖父不是小孩子,他知道自己的事。”顾瑾之道,“何必强人所难?”
为了自己所以为的好意,强行去改变他人做的决定,难道就是孝顺吗?
“既然爹娘孝顺,何不尊重祖父呢?”顾瑾之又道,“他老人家的意思,断乎不能更改。我不去说,你们谁非要去惹他老人家生气,就去吧……”
“你这孩子……”宋盼儿戳她的额头。
听顾瑾之这话,倒真的和老爷子的脾气越来越像。
顾延臻被顾瑾之说得无语了。
他沉默不语,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到老爷子可能随时会离开,顾延臻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听瑾姐儿的吧。”宋盼儿对顾延臻道,“平时在家,老爷子也是在小书房另外做饭,画琴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如今在药铺,不仅仅有画琴,还有辰哥儿和司笺他们,谁能让老爷子受苦?”
老爷子一生,也不爱锦衣玉食。
能吃饱穿暖,有片瓦遮身,他就足够了。
非要他回来,其实也没什么意义。
“……咱们俩隔三差五去瞧瞧,不是跟在家里一样?”宋盼儿又道。
顾延臻的心,这才渐渐好受了些。
“我爹这一生,性格总这么怪……他不图名不图利,只想着他的药和书,谁也不管。”顾延臻感叹道,“老大和老二总恨他,恨他不像旁人的父亲那样帮着儿子钻营打算……仔细想想,他所求的,和咱们所求的不同,自己都不愿意钻营,怎能为了旁人去钻营?”
和他两个哥哥相比,顾延臻没什么理想。
他自己也不愿意钻营,所以他没恨过老爷子。
宋盼儿笑笑,不再多言。
见顾瑾之和朱仲钧两人风尘仆仆的,宋盼儿吩咐丫鬟打水,给他们俩净面。
等煊哥儿和琇哥儿下学了,一家人吃了饭。
第二天,顾延臻去药铺看老爷子。
老爷子没说什么。
第三天,顾延臻又来了。
老爷子依旧没说话。
顾延臻一连去了四五天,终于把老爷子惹恼了。
他把顾延臻叫到梢间,对他道:“要是闲的慌,多读读书,或者练习骑射。无所事事晃来晃去的,将来如何教子?煊哥儿和琇哥儿若是没出息,都是你的不是了!”
顾延臻被骂得灰头土脸。
而后,他就不敢这样频繁的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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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主的病,调养了七八日,孩子才渐渐恢复了健康。
可依旧单薄,连路都走不稳。
除了小心养着,还真没有其他法子。
二公主年幼,五脏六腑皆未健全,用药是不行的。
苏嫔每每提心吊胆。
好在太后亲自养着,又有大公主作伴,二公主性情渐渐开朗。
苏嫔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眼瞧着二公主的病好了,苏嫔又想起另外一桩事。
她悄悄和太后娘娘说话。
她有个胞妹,名叫苏如清,今年十九岁。
那位苏如清小姐非常神秘。
除了她被宁席退亲之外,旁的事一概没有。
而当年为什么退亲,也是笔糊涂账。
太后压着,没人敢提及。
一晃好几年了,很少有人在太后面前再提起苏如清。
“……如清生下来便是如此。小时候,家里也请过大夫,说是天残。十年前,家慈带着如清去庙里上香,一个和尚说,如清脸上的疤,是毒,并非天残,用药就能解了。
家慈欣喜,想寻个大夫来瞧。家父则说,万一不是毒,解不了,岂不是将如清相貌丑陋之事,传得京里皆晓?这才不敢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