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之就将陈煜朝的事,仔细说了遍。
“和历史上也能对的上。”顾瑾之道,“历史上的安南国叛乱,也是打了两年多。之后,安南国就并入了疆土,成为安南布政司,不再是属国。”
朱仲钧沉默着。
“安南国,是不是后来的越南?”他问顾瑾之。
对于历史,他不算熟悉,可政客的敏锐不减。
顾瑾之点点头:“应该是。可能版图有点出入,但大致就是后来的越南了……”
“我记得越南的战争里,有个很重要的工具,是不是它制约了平乱?”朱仲钧道。
“什么?”顾瑾之对战争没什么兴趣,对这个时空战争更是知之甚少,她一时想不到。
“大象啊。”朱仲钧道,“大象皮厚肉粗,又硕大无朋,弓箭对它的作用很小。越南素来有驯养大象,作为战争的秘密武器之一。”
顾瑾之隐约记得的,是历史书,非战争史书……
“极有可能。”顾瑾之赞道,“难为你想起这个。安南国的兵力和武器都不及咱们的,境内又非崇山峻岭,仅仅是江河多。渡江并非难事,打了这么久都没有进展,还传回全军覆没的话,足见安南有咱们不及的东西。”
朱仲钧抿唇微笑。
“这场战争要想结束,需要有对付大象的方法。”朱仲钧道,“我倒是有个现成的法子可以盗取……”
而后,他没再说什么,转身从岔路,去了外院。
顾瑾之没有听到下文,心里颇为不舒服。
她一整晚都在想如何对付大象,朱仲钧说的法子是什么。
大象太过于庞大,弓箭又无用;火炮的话,尚未来得及填充,大象早已冲过来;或者早填充好了,迎上大象就射击,未必就能一击即中。击不中的话,又来不及填充,跑又跑不过,只是被踩死的命运……
想了一会儿,到底对战争不熟悉,又不太了解大象具体的习性,慢慢便睡熟了。
朱仲钧却没睡。
他盥沐之后,把丫鬟们都遣了下去,只留下孙柯在跟前说话。
他问孙柯:“你们到京里来的这些人来,有谁曾经去过南边驻防,或者本身就是南边的人?”
孙柯不明所以。
他认真想了想,道:“姚问错是广西的,他家里是做响马的。”
朱仲钧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起来。
“你仔细说说……”
“王爷,不必多说,姚问错是宁大人的死士,忠心耿耿的。他家里是响马,朝廷叛乱的时候,他爹被杀了,他和几个叔伯被抓。是宁大人见他力大如牛,才守在麾下,还将他叔伯和爹的全尸还给了他,替他安葬。”孙柯道。
朱仲钧笑意更胜。
孙柯也看得出朱仲钧和宁席不是一条心,这很好。
能当面点破,就更好。
朱仲钧平日里也不在孙柯面前装傻子。
此刻,倒有捅破窗户纸的意思。
看到朱仲钧的笑,孙柯一颗忐忑试探的心,也缓缓归位,他也难得的笑了笑。
“每个人都有缺点。”朱仲钧笑着对孙柯道,“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安南国的战事,你也听说了的。不管是不是全军覆没,必然是吃了亏的。朝廷要重新派军,我会自荐,将王府的护卫军全部充作增援。你也是要去的,我要你立一个大功。。但是你身边,必须带个对南方情况熟悉的人,否则没有信服力。你敢不敢?”
孙柯听了,眼角直跳。
他不敢自负有才,但是能有机会去战场,也许是他一展身手的运气。
一旦胜利,回来之后,他就是能和宁席并肩的。不在兵部做事,也能派个布政司的指挥使,地位不会比宁席差。
“当然敢!”孙柯沉声道,“谢王爷栽培!属下定不会辜负王爷厚望。”
“好。”朱仲钧笑起来,“有这个心就足够了。那个姚问错,你仔细说给我听,我帮你想个法子,咱们将他拉拢过来……”
孙柯笑着道是。
他努力将自己认识的姚问错,一点点说给了朱仲钧听。
“……他娘呢,他的兄弟姊妹呢?”朱仲钧听了半天,发现孙柯口中的姚问错,是个铁血汉子,没什么嗜好,很难下手。
可他家里是响马,他爹和叔伯兄弟都死了,那么母亲和姊妹,应该是跑了的吧?
孙柯愣了愣。
“没听他说过……”孙柯道,“他未必在意。”
“有情有义的人,都在意!”朱仲钧笃定道,“他越是不说,说明他心里越是放不开。你记着我的话,带着他过去的时候,想法子帮他寻找家里人。一旦找到了活的,你就是他最大的恩人,将来他就是你的亲信。”
孙柯道是。
朱仲钧笑了笑,又将他对大象的了解,一一说给了孙柯听。
两人一直说到了鸡鸣时分。
第二天,果然有了准确的邸报到达朝廷。
安南的平叛军,在鸡陵关中了埋伏,又在嘉林江被偷袭,损失尽一半,主帅请求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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