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之说好,站起身来。
简王也起身,把他的位置让给了顾瑾之。
顾瑾之坐下,让王妃把手伸出来。
王妃看了她一眼,不为所动。
世子妃就上前,把自己的丝帕垫在炕几上,再把王妃的手搁上前。
顾瑾之轻轻掳了下袖子,给王妃取脉。
然后又看了看舌苔。
她的脉象涩而凝,舌质黯有瘀斑。
她这样的脉象和舌苔,很容易被误断为肝气郁结的。
看完之后,顾瑾之对神色微微紧张的简王道:“王妃没什么大事。王爷,咱们出去说话吧?”
简王微微颔首。
他刚刚站起身,王妃突然道:“这位……是谁?”
声音很清晰。虽然疑惑,也不至于失礼,语气礼貌恰到好处。
她又突然清醒了些。
世子和世子妃大喜,两人忙上前,喊了声娘。
王妃宠溺微笑。
世子妃就顺便介绍顾瑾之道:“这位是顾家七小姐,庐阳王的准妃。她今日是专门来看您的。”
王妃仍是糊涂。
可她没有在顾瑾之面前露出异样,客气道:“顾小姐有心了。”
她生病之后,有时候恢复了清醒,却只记得自己最亲的人。
她曾经肯定也听说过顾瑾之和庐阳王,现在却是一片模糊了。
顾瑾之笑了笑。
“你歇会儿吧,我有话和顾小姐说。”简王开口道,然后请了顾瑾之,往正房的小书房说话。
王妃满头雾水。
她知道自己有事。
“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王妃问世子爷,“我这脑子里,懵懵懂懂的,有点奇怪。”
她不止一次,清醒之后怀疑自己生病了。
“娘,您生病了。”世子如实相告,“您别担心,爹和我们到处给您寻医问药,您很快就好了。”
这个和王妃猜想的一样。
她能接受。
只是,她仍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生病了。
世子就告诉她。
反正等她睡了一觉,又发病一次,回头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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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的病如何?”小书房里,简王请顾瑾之坐下,就问顾瑾之,语气里带着几分敬重,“还请顾小姐直言相告。”
“王爷,今早给我的信,是您写的吗?”顾瑾之不回答他,而是问话。
简王很坦诚的点点头。
“您的信,是什么意思?”顾瑾之也直接问。
简王看了眼她,目光里带着几分笑:“顾小姐不知道,怎么不去问问仲钧?本王的封地在河南,虽然本王在京里,河南什么事能逃脱本王的眼睛?”
顾瑾之眉头微蹙。
“顾小姐只要问仲钧,为什么简王不肯在河南,非要跑到京城来,他就明白本王的意思。”简王道,“仲钧欠我一个人情,顾小姐以后就知道。王妃的病,还请顾小姐妙手回春,本王感激不尽。本王并非要拿人情要挟您,只是想告诉顾小姐,本王一直站在仲钧这边,我们府上,将来和庐阳王府,是友非敌。”
绕的太深,顾瑾之根本听不懂。
她静静看着简王。
“王爷,我并非挂名大夫,您也是知道的吧?”顾瑾之道,“请不动我,您家里不会去宫里找太后帮忙吗?最后怎么不是太后下懿旨,而是您一封糊里糊涂的信?足见,太后也是尊重我的,不会强迫我出诊。王妃这病,我不会看的。”
简王脸上的几分和颜,顿时敛去。
他阴沉着脸。
“您说的话,我听不懂,似是而非。庐阳王不在京城,我也无法求证。”顾瑾之笑道,“是敌是友,全是您一个人在说。我若是信了,岂不是怀疑庐阳王有鬼?庐阳王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事!”
说罢,她起身就要走。
“庐阳王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河南有人行为不规矩,仲钧去见过他们……这话,他告诉过顾小姐吗?”简王在身后,刻意压低着声音道。
顾瑾之心猛然一悸。
她停下了脚步。
“我若是把这话告诉皇帝,皇帝还相信仲钧是个傻子吗?”简王冷笑。
顾瑾之转身,看着他的眼睛,目光柔和道:“庐阳王就是傻子。您既然知道河南有人不规矩,为什么不早说?您虽然没有窝藏之罪,却有包庇之过。现在您去告诉皇帝,皇帝怎么想您?您自己都摘不清,还想拉庐阳王下水?”
简王心头大震。
顾瑾之的思维很清晰。
她把简王心里最害怕、最难以言语的事,一句点明。
“小丫头,你胆子很大,敢在本王府邸大放厥词?”简王目光狠戾起来。
顾瑾之笑了笑,道:“那您现在就害了我吧。我要是死了,您的王妃就等着陪葬。这满京城,除了我,谁也救不了她。再等两个月,她就要彻底疯了。再说,您凭什么觉得害了我,您能全身而退?我说了什么不敬之词,您又敢把我如何,为何不敢大放厥词?”
简王又是一愣。
虽然顾瑾之说得很无礼,他仍是对顾瑾之刮目相看。
而后,他才回味过来,顾瑾之说她能救王妃。
简王一时间不知该拿出什么表情来,所以他沉默站着。
顾瑾之就走近了两步,低声道:“简王爷,仲钧是傻子,您知道的吧?”
简王顿时开窍。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道:“仲钧就是傻子,他懂什么?”
顾瑾之笑了笑。
“再过几个月,我们就不是朋友,我们是血脉亲戚。王妃有病,我自当竭尽全力救治她。您放心,王妃的病,我能治好。”顾瑾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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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姐妹们别担心,我们的小朱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