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当然明白顾瑾之说什么谣言。
一时间,她讷讷无语。
顾瑾之坐下,拉着母亲的手,细声和她说:“娘,二表嫂尸骨未寒,这话我是不应该说的。只是您这样不安,我也难受。
我倒想起咱们初到京城那一年,有个道士说我是皇后的命。皇后是不能够了,但也是说,我这辈子是大富大贵的。
同年同月同日同辰的两个人,命运哪里是一样的?依我说,物极必反。二表嫂这样苦命福薄,越发彰显我的好命。
这话,现在说有点冷情,但是您总这样担心,叫我怎么安心?”
宋盼儿听得一愣一愣的。
顾瑾之的话,宋盼儿听进了三成。
“就是这个道理。您若是不信我,可以找个道士问问。”顾瑾之见母亲愣神没有回答,继续道,“你担心都是多余的。”
“......我也并不是担心这个。”宋盼儿有点嘴硬的说了句,“娘就是舍不得你。”
语气早已没有了之前的伤感。
她就是担心这个。
顾瑾之也难受。
她倏然也想到了胡婕。
想到胡婕的惨死,心里总是堵了点什么。
“娘,王爷邀请胡泽逾一家南下,到庐州王府做个门客。王爷说,送他们一处大宅子和五百亩良田。”
顾瑾之提到胡婕,忍不住把朱仲钧跟她说的,告诉了母亲,“胡泽逾说考虑考虑。王爷说,这次去胡家,外院使唤的下人只有剩下两个老人。胡家捉襟见肘,定然会答应的。”
她知道母亲也同情胡家。
胡泽逾硬气,不肯接受亲戚朋友的资助。
况且他也没什么朋友有钱,除了顾延臻和秦申四。
秦申四派人送钱,胡泽逾没要,顾延臻就不好再送了。
“真的么?”宋盼儿有些惊喜,而后又担心道,“王爷这样大方,你们自己也要过日子......”
顾瑾之笑起来,道:“安徽的封地,除了中都,都是王爷的。咱们旁的没有,良田却是不少。”
宋盼儿也慢慢透了口气。
她道:“虽说胡婕弄得你二表哥家破人亡,是她的不对,可说到底,是你表哥负了她在先。宋家有愧胡家。
胡泽逾丢了差事,我也是想帮他的,怎奈他太硬气。你们肯这样帮他们渡过难关,娘心里也感激你们......”
“娘,我们可不是同情胡泽逾。”顾瑾之笑道,“您还记得当年我让您给二表哥做媒说的话?王爷一直都看重胡泽逾的人才,觉得他是有大才的。
庐州地方虽然小,咱们也有一方家业,需要一个能人打理。王爷是惜才,正好朝廷也不重视胡泽逾,王爷这才邀请他南下。
京里可怜人多了,王爷可不是做善事才邀请胡泽逾的,您不用感激我们。”
朱仲钧在庐州收拢了一批能人异士这话,顾瑾之没有告诉母亲,怕母亲问缘故。
一问缘故,就会更加担心他们了。
宋盼儿笑了笑。
顾瑾之和她这么一说,她心情好了很多。
连日来的心事,也终于放下。
顾瑾之松了口气。
她回到别馆的时候,顾煊之和朱仲钧正在聊天。
看到顾瑾之回来,顾煊之再看外天,天色已经黑了,他笑着起身道:“我该回去了。”
“用了晚膳再走不迟。”朱仲钧挽留他,“我们等你七姐,也没有用晚膳。”
“不了,不了。”顾煊之连连拒绝。
顾瑾之在一旁笑道:“弟妹等着煊哥儿回去用膳呢,他们小夫妻一刻也离不得,别扰了他们......”
朱仲钧哈哈笑。
顾煊之脸顿时通红,还是告辞了。
等顾煊之一走,别馆也摆了晚膳。
晚膳后,安顿好孩子们,顾瑾之问朱仲钧:“和煊哥儿说了什么?”
“我之前不是答应他,在亲卫里给他寻个差事吗?”朱仲钧道,“只是如今,早已不是当初的朝廷了。
我和他说,我跟今上不和,顾首辅更是皇帝的眼中钉,还有袁裕业,视顾氏为仇敌。去宫里当差,需得事事谨慎,问他还愿不愿意去。
他说,他也不太想去。岳父不在家,外院的事需要他帮岳母操持,他每日都很忙。还有些朋友来往,只怕没空去当这个差。”
顾瑾之就点点头,道:“这个时候远离是非,最好不过了。”
朱仲钧又问顾瑾之留在岳母那边做什么。
顾瑾之也一一告诉他。
夫妻俩说着闲话,就睡熟了。
第二天,朱仲钧正在打点外院,顾瑾之也在打点内院,准备回庐州。
顾瑾之的大堂兄顾辰之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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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6号的更新拖到了现在。这几天感冒发烧,已经好几天没有码子了,突然来码子总感觉各种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