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骨笔挺，眼型狭长。

“苏念白。”

“嗨......”苏念白立刻挺直脊背，眨眨眼说：“鹤学长好。”

鹤望臣垂眉，盯了眼少年的眼尾淡红色的小痣，应了声。

“鹤哥，换好衣服了吗，球赛要开始了。”路词探了个脑袋进来喊了一声，“嗯？小白你也在啊。”

苏念白朝门口的方向挥挥手：“路词学长好！”

鹤望臣整了好衣领，拎起软凳上的苏打水，“嗯，马上就来。”

空气中只留下淡淡的味道，很好闻。

苏念白换好衣服进场后，两支队伍打得正热闹。

鹤望臣没上场，坐在正对球场中央的板凳上。

看台第一排是红色的塑料软凳，一个挨一个。

鹤望臣岔着腿，两条手臂自然地垂放在两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上两队人马的你来我往，背挺得很直。

苏念白忽然想起鹤神，每次视频画面中，也坐得很端正。

他不想挨着坐，走过去坐在了隔了一个空位的凳子上。

鹤望臣微微挑眉，看着离自己有半米远的小学弟。

“看得懂吗？”鹤望臣说，“篮球赛的积分规则都记清楚了？”

像是被老师突然抽中问题的学生，苏念白脸一红，捏紧裤管的一角，“大部分的都记得。”

“刚顾寻那球几分。”

“2分......”

鹤望臣扫了眼他手上的动作，“很紧张吗？”

“不、不紧张。”

刚虚心地说出这句话，他就听见一道轻笑声。

鹤望臣是那种清冷高傲的脸，这还是苏念白第一次见他笑。

他的神色很淡，眼尾微微扬着，唇角细小的弧度让那张冷厉的脸上多了几分柔和。

然后他就看见鹤望臣站了起来，走了一步，坐在他的旁边。

还是刚刚那个姿势，鹤望臣长得高大，192的个子腿也长，他双腿微微岔开，苏念白腿侧触上一层温热。

苏念白垂帘，是两人的腿碰一起了，他不自在地将腿往内侧移了点。

鹤望臣扫了眼小学弟细直的小腿，收回视线，慢慢给他分析场上的动作。

上半场很快就过去了，一群人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围在提前买好的水旁边。

苏念白也跑过去拿了瓶水回来，喉结轻轻滚动。

“看来你这次不会再喝错水了。”

“咳咳咳咳。”被水呛住，少许清水漫入鼻腔，酸酸的滋味涌上鼻头，一连串的生理反应让苏念白眼睫湿湿热热的。

少年本就生的白，眼尾一红，就像是刚被人狠狠欺负了一通。

鹤望臣嘴角紧抿，拍了拍他的后背，“好点了吗？刚刚抱歉。”

说完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巾。

苏念白接过，擦了擦脸和手，“没事，谢谢学长。”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旁人的注意。

林涵小跑过去，扬起热情洋溢笑容，“刚刚我打得怎么样？”

他低着头，紧紧盯着少年修长白皙的脖颈，和那线条漂亮的润泽嘴唇，咽了咽口水。

意识到在问自己，苏念白微蹙了蹙眉。

上半场，一涵发挥的确实很好，鹤望臣在他耳边都说过了好几次他标准的三分球。

他说话的声音大，周围人都在看着，苏念白唇瓣微抿，精致的眉拧着。

好似在表达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也不知道林涵是故意的还是无意，又问了一遍，这次声音更大，“我表现的还行吗？”

“还可以吧。”苏念白冷冷地说。

“那，要是今天我赢了的话，能答应我一起去吃顿饭吗？”

这话大胆且直白。

体大篮球队其实和林涵并不熟，林涵球打得好，已经接到球队的邀请，平时也不常和他们一起玩。

上周林涵提出要参加他们这期友谊赛时，他们也没理由拒绝。

他们对林涵的为人不熟，但也听过传闻说他喜欢男的。

此话一出，他们几个也明白林涵对燕大这小学弟有意思。

“林涵，原来你这周来打球只是为了追小学弟啊？”

“怪不得我说你怎么突然要来。”

“哈哈哈哈哈，这小学弟长得可真俊。”

路词不服气地说：“你这话太不把我们放眼里了啊。”

一群人好似都在等他的回答，苏念白摇摇头说：“晚上不是要一起去吃饭吗。”

林涵不接他的话茬，又追问：“我指的是我们俩个单独去吃饭。”

另一边的顾寻看着小白一脸为难，脱口而出：“不行。”

鹤望臣漆黑的眸子在几人之间转了转。

林涵强忍打人的冲动，从喉咙勉强挤出声音，“我想邀请小学弟吃饭，不行吗？”

“反正就是不——唔唔唔。”顾寻被身后的人捂住嘴，路词覆在他耳边说：“别人的事你瞎掺和什么啊？”

“唔唔唔唔唔。”顾寻一张脸涨得通红。

“可以答应我吗？”林涵说。

“就答应吧，小学弟，吃顿饭而已，聊聊天多交个朋友。”

“林涵打球打得还不错啊，小学弟你还可以多向他学几招。”

......

听着大家殷切的催促，苏念白喉咙涩的厉害，半晌，才挤出一句：“那就只吃个饭，燕大食堂可以吗。”

食堂那么多人，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林涵说：“好！那就说定了！”

休息时间结束，林涵抱着球跑向场地中央。

下半场开始，可能是刚刚的一番话的缘故，林涵和顾寻打得异常凶猛。

鹤望臣看了眼比分，“不想答应可以直接拒绝。”

“他们......都在催。”苏念白回的很没底气。

他其实也知道应该狠心拒绝，但被那么多人围观，不知怎的，就答应了。

鹤望臣伸了个懒腰，做了几个热身动作。

“那我帮你拒绝吧，就当是刚刚的赔礼。”

微风轻拂，苏念白一怔，呆呆地看着那道挺拔宽阔的背影。

鹤望臣的位置是前锋。

之前在篮球队，因为没对手，都是队友之间互相防着练着，鹤望臣更多是守篮板。

这次不一样，拿着球的鹤望臣眼底尽是认真。

他的身姿灵活矫健，穿梭在人群之中，极度的张狂，又是那么耀眼。

连续躲过几人的防守，弓着背的样子就像丛林里敏捷的黑豹，连眼神都充满着强悍的斗志。

苏念白隐约明白为什么鹤望臣是燕大的校草了。

听说他成绩又好，家里也挺有钱，长相、身材样样不缺的人，格外容易得到青睐。

又一次，鹤望臣敏捷地做了个假动作，左右一晃，骗过包围他的人，突破对面的防守，起跳投篮，举着篮球的手臂凸起的肌肉结实又不突兀。

——球进了！

“漂亮！”顾寻大喊一声，撩起衣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屑地朝林涵那边挑衅。

被假动作骗过的林涵顿时有点冒火，脸色难堪地看着刚上场的对手。

他的队友看着他不善的面容，只当他这个专业的被非专业的骗过不甘心，纷纷上前安慰。

“鹤望臣打球挺厉害的，下颗球我们赢回来就好！”

“哈哈哈哈，好久没和你交手了，我们还以为你生疏了。”体大队的队长半弯着身哈哈喘气。

后面连着好几颗球都是如此。

鹤望臣带球过人的招式一点也不拖泥带水，跃起投篮时微仰的后背，小腿的肌肉线条，都是那么优越。

强大又迷人，让人别不开眼，苏念白觉得，场上那人发着耀眼的光，让人忍不住想要称赞。

看台上不知不觉聚集了一小波女生。

“啊啊啊啊，赶上了赶上了，我一下课就飞奔过来了！”

“还好我消息灵通，没想到真的看见鹤校草打球了，拍照拍照啊！”

“呜呜呜呜，这腿，这背，这腹肌！帅得老娘合不拢腿！”

因上升气流，鹤望臣的衣角被掀开很小的一方，却足以让人看清衣服下完美的体格。

下半场结束，他们赢了对面3分。

鹤望臣小口喘着粗气，上场前两边拉了点比分，这场球打得有点累。

和其他满头大汗的人不同，他的额头只布上了一层细小的汗珠。

见他小跑过来，苏念白回神，拿起苏打水递给他：“学长，这件事，谢了。”

鹤望臣拧开瓶盖，抬起头喝了几口，拿出包里的毛巾，轻轻擦净额头的汗水。

留在场地中央的林涵目光紧紧地盯着那边的两人，又伸手搓了搓裤兜里的药。

“对了，路队，听说晚上还要去KTV玩？位置订好了吗？”

“嗯？”路词说，“餐厅和KTV都订好了啊。”

两个学校，门禁都在晚上11点，聚餐了好多次的他们什么都订好了。

路词只当他是第一次聚餐，又接着说：“你放心，酒店也订好了，大家今晚不醉不归啊！”

林涵收回眼神，阴沉沉的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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