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大的期末考试如期而至,?燕市下起雨夹雪,学生的裤脚湿漉漉的。
考场里,苏念白冷得发抖,?牙齿上下轻颤,?手套是那种薄薄的五指手套,书写方便但并不保暖,指尖被冻得通红。
最后一场考试还没打铃,?苏念白提前出了考场。
以前他考试剩下的时间在反复检查,不像现在这样,?离结束还有十分钟就飞奔出教室。
鹤望臣在楼下等了十多分钟,?黑色的伞面堆积薄薄的雪花,见苏念白出来,他稍抬手,雪花簌簌往下掉。
见苏念白两只手掌心相对搓热取暖,鹤望臣从背包里取出热水袋,?他算准时间过来的,热水袋还热乎乎的,?“冻坏了吧,?赶紧捂捂。”
苏念白吸了吸被冻得泛红的鼻子,将两只手套进热水袋,耸着肩点头。
他穿着鹅黄色的羽绒服,帽子上一圈毛领沾了水汽,鹤望臣轻轻捻着帮他擦干净。
两人并排走,?伞不觉往苏念白那边倾斜。
雪花落至鹤望臣肩上,很快化开一滩水渍,洇进衣服后消失不见。
苏念白没说什么不要将伞往他这边倾斜,而是紧紧搂住对方的腰,?“这样我们就都能打到伞了。”
鹤望臣知道他的意思,浅浅笑了下:“今晚回家吃火锅?上次不是听你念叨了很久。”
“那我要吃辣的,不要吃番茄锅。”
“好。”
考试成绩下来那天,苏念白躺在沙发上吃水果,一手的汁水黏黏腻腻,见宋意可说可以查成绩了,他手上不方便,便喊鹤望臣帮他查成绩。
手机放在他裤兜里,掏手机时鹤望臣的手贴着他大腿,酥酥麻麻的。
鹤望臣划开手机屏幕,屏保是农家乐的合照。
见对方意味不明地笑了声,苏念白脸红,抬起小腿轻轻碰了他一下。
鹤望臣不紧不慢地输入小朋友的学号,登录学校查询系统后点进期末成绩那栏,几科全是90多分,“绩点3.9分,小朋友还真厉害。”
“那可是,我复习了好久。”苏念白头顶的呆毛一晃一晃的。
鹤望臣:“所以为了奖励小朋友这么棒,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国外玩?”
放了寒假时间本就多,苏念白这段时间天天直播,一听到要去国外就眼底发亮,“那我问问我哥他们要不要一起去。”
“不用问他们,这次就我们俩去,只有我们俩,好吗?”
苏念白很乖地答应:“好呀,那就我们俩。”
旅行的具体计划在苏念白复习期间鹤望臣就已经做好了。
他手机备忘录里连国外的电话卡都弄得明明白白。
鹤望臣在做事情方面本就事无巨细,苏念白只需要收拾好自己行李就好。
旅行地点在夏威夷,那边天气热,去海边玩的话很多东西可以在当地买。
两人的行李一个登机箱就装满了。
飞机上,机舱的温度低,鹤望臣叫空姐拿来一条毛毯给苏念白盖上。
小朋友闭上眼睫在旁边乖乖睡着。
几个小时后他们达到夏威夷,这边正好是下午,鹤望臣拎着登机箱,牵着苏念白的手出机场:“酒店离这不远,今晚我们先在酒店休息下。”
苏念白:“好,那我叫车。”
没几分钟,一辆当地的出租车来了,后备箱被打开,鹤望臣抬起登机箱放进去后挨着苏念白一起坐。
司机是位热情的中年大叔,头发是金色的卷毛,穿着短袖短裤,露出的胳膊被太阳晒得发红,没行驶几分钟后,他便开朗的和两人交谈起来。
他的语音夹杂着当地特有的口音,说起话来嗡嗡的,苏念白听得很认真。
回话时,苏念白身子微微前倾,手掌抵着前排的靠垫,他说英语的样子和平时说话的放松不一样。
吐字清晰,嘴唇翕合轻抿,眼睛亮晶晶的,一点也看不出胆怯的样子,和那种埋头学习英语的人天差地别,手上还不停比划有趣的小动作,唇角弯弯眼带笑意,整个人耀眼的发光。
司机见过各国游客,还从没见过像苏念白这样又白又乖的面容,情不自禁用英文称赞道:“东方的美人,你可真漂亮,眼睛干净的和教堂壁画上的小天使一样,愿您永远如此美丽。”
外国人在夸人方面一点也不含蓄,想到什么说什么,苏念白脸一下红了。
鹤望臣揽过他的腰,回司机的话:“我会保护好他眼里的光。”
“两位年轻人,你们是情侣吗?”司机笑着问道:“那你们一定要去看海格丽海滩的海豚表演,相爱的两人看过表演后,粉色海豚会永远祝福你们。”
海格丽海滩正是他们这次要去的沙滩,鹤望臣知道司机嘴里说的海豚表演,笑着回应:“我们会去的。”
民宿在离海格丽海滩不远的岸边,装修风格是符合大海气质的小木屋,一进去满室的木质清香和咸咸的海风。
木屋边种着好几颗大大的椰子树,微风吹拂,飘散阵阵椰香,其中两粗壮的树之间还挂着张吊床。
将衣服挂到衣柜里,鹤望臣出来便看见苏念白躺在吊床上面,望着满天的星空。
他走过去,苏念白见状,直起上半身抱着膝盖,坐在吊床上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鹤望臣坐过去,修长的手臂搂着对方纤细的腰身,“吹风冷不冷?”
两人挨着紧紧的,温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布料相互传递,苏念白将头靠在对方肩上:“不冷,凉凉的风刚好。”
湿湿的海风吹起细碎的发尾,鹤望臣抬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摩挲,皎洁的月光洒在两人脸上,轮廓分明的冷峻面容被打上一层柔光。
鹤望臣偏过头,深情的眼神撞进琥珀色的瞳孔,他的手移到苏念白红红的眼尾痣,粗粝的指腹不轻不重地捻着。
淡粉的唇被月光照得透亮水润,鹤望臣很认真地说:“我想吻你,现在就想。”
苏念白每次他听到鹤望臣这样问他,心底总是忍不住悸动。
就好像把选择权交到他的手里一样。
“那要是我真的不准你亲怎么办?”苏念白调皮问道:“你难道就不会亲了吗?”
“我想想啊,要是小朋友真的不愿意的话,我就哄着小朋友愿意为止。”
嗓音沉稳,融化在夜风中。
鹤望臣的声音很轻,留在苏念白心里却重重。
“那我以后给你一个特权吧。”盯着男人浓浓的眼神,苏念白悄悄在他耳边说:“老公以后想对我做什么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