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考试考好给你们调换座位,让你们坐一起,没说现在你们就可以擅自调换座位,坐在一起!
再说坐着就好好坐着,还勾肩搭背黏在一块,看着就不是在干正经事情。
他气势汹汹走进教室,目标明确,一路直奔祝岚行和鹿照远的桌子,训斥的话已经酝酿出口:
“你们——”
低头的两人同时抬起头来,有些惊讶,但都很镇定。
“老师?”
这略显奇怪的态度引发了王勇男的注意,王勇男再定睛一看,看见两人桌上的练习册子。
居然真是在做正经事情……
他到了嘴边的呵斥及时刹车转弯,咳嗽两声:“你们做题就做题,干什么还要勾勾肩,搭搭背?姿势这么别扭,不难受吗?”
这回是祝岚行主动勾着鹿照远的肩膀,他也负担起了解释的责任。
他是用左手搭着鹿照远肩膀的,现在把手从鹿照远的肩膀上拿下来,放在桌子上,这只手立刻和鹿照远讲解题目,书写卷面的右手打架了。
“位置太小,放在桌上不太方便。”
鹿照远附和一声:“是啊,搭着肩方便多了。”
“……”王勇男有点狐疑。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两个人。
你们不要驴我,位置太小,不会把两张桌子挪开点吗?这一组就数你们的桌子最靠近;手放在桌子上不方便,不能把手放桌子底下吗?这总比搭肩方便多了吧?
但学生专注学习是好事。
有点怪癖……就有点怪癖吧。
王勇男:“行了,你们高兴就好,老师等你期中考的好成绩。”
说罢,他往外走去,直到走出了教室的门,依然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
王勇男一走,前边的向晨就回过了头来。
向晨拿着自己的作业本,推到鹿照远面前,骂骂咧咧:“亮哥,来帮我讲讲物理题,这题目谁出的,恨不得一个题干绕上九曲十八弯,每个弯道还要挖个坑,真他妈缺德……”
鹿照远突然拧起眉:“讲题就讲题,你没事凑那么过来干什么?把脑袋从我面前挪开。挨得这么近也不嫌热?”
“???”
向晨目光直盯祝岚行。
“亮哥,你肩膀,祝岚行的手……”
“老扯祝岚行干什么?他叫祝岚行,你也叫祝岚行吗?”鹿照远铁面无私。
向晨竟无话可说。
这天放学,四人照例组成了学习小队,乘车前往祝岚行的别墅。
他们没有发现的是,这回在他们车子背后,守着另一辆白色轿车,一路上,遮遮掩掩,偷偷摸摸,跟到了别墅区外头。
但到了别墅区外,门庭保安放过前面一辆车,却拦下后面一辆想尾随而入的车子。
年轻的保安背着手,来到白色轿车驾驶室旁,敲敲车窗,礼貌微笑:“您是走亲还是访友?”
车窗降下,露出高飞捷不太乐意的脸:“走亲。”
保安:“走哪家的亲?”
高飞捷:“查岗呢你。”
保安指一下岗亭,他的指责还真就是查岗。
高飞捷气得重重锤了下方向盘。
跟踪个人怎么这么难!
发生在身后的小小插曲,几人并不知道。
一回生,二回熟,今天晚上的学校小组效率比昨天高得多,晚上八点左右,就处理完了所有事情。
鹿照远几人也先行回家。
这时祝岚行其实可以做点私人的事情了,但想想考试就在几天之后,鹿照远也算拼了命地替自己补课……他不打算让鹿照远失望,于是又翻开课本,在灯下一直看到十一点钟,才上床休息。
好好学了一天,满脑子都是公式和困倦的祝岚行并没有发现,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手链上显示的电量已经不足5%,这点电量并没有随着他的沉睡而停止消耗,而是迟缓但坚决的,一点点往下掉……
5,4,3,2……
1%
0%
关机。
等到再度睁开眼睛,祝岚行产生了一丝迷惑。
不知道为什么,盖子身上的被子像盔甲一样沉重,让人喘不过气,他试图伸手推开这层盔甲,但手臂轻飘飘的,连抬起都费力。
到底怎么了?
他想问,声音也问出了口:
“哇——”
什么?
他又喊了一声。
还是“哇——”
祝岚行停了声音。
他恍惚地盯着天花板,很费力很费力地从被子里探出一只手来。
五指合拢,曲成拳头状,跟小笼包一样大小的手。
他盯着这只手看了很久,才慢慢地,不可思议地意识道:
我变成……婴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