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到达机场, 暴雨仍未止歇。
狍妖把车停好,回身?去拿雨伞,等回过头才发现周吝已经下了车, 正站在风雨里, 仰头看着不远处的航站楼。
狍妖急忙撑开?雨伞下了车, 但显然已经来?不及,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 倾盆大雨几乎将周吝整个淋了通透。
那个他冒着风雨去买回来?的毛绒公仔, 却被护在怀里, 没挨着一点雨水。
狍妖急忙要回车上去拿纸巾, 却被周吝叫住。
他胡乱地抹去脸上的雨水, 抬手?敲了敲后车窗,居高临下地看着还安坐在里面?的雌鸟:“下来?。”
雌鸟缓缓降下车窗,立刻有雨水溅到车里, 她挑起秀气?的眉头:“雨太大了会淋湿,不能直接开?到门口??”
狍妖解释道:“乘机需要有效的身?份证件, 周先生有人?类社会的合法身?份,但你还没有, 所以需要我送二位进去采取一些特殊的方法,航站楼门口?不能停车太久。”
外面?雨势极大, 即使撑伞也难免还是会淋湿,但眼瞧着周吝皱起眉, 一副失去耐心的样子,雌鸟还是勉勉强强地推开?车门, 撑开?雨伞,踩着细细的高跟鞋下了车。
眼瞧着她朝着航站楼走?去,狍妖悄悄松了口?气?, 看向?周吝的目光难免又多了几分?敬畏——虽然没说几句话,但可以分?明地感觉到那雌鸟的脾气?不怎么样,但遇到脾气?更不怎么样战力又惊人?的睚眦,也不得不收敛几分?。
人?类似乎总是在忙忙碌碌,即使是这?样的天气?,机场里也还是汇聚了不少人?。狍妖找了处人?少的地方安置他们两个,自己?脚步匆匆的去办手?续。
雌鸟翘着腿坐在座椅上,目光从过往的行人?旅客上扫过,最?后又转头望向?窗外:“我今天跟你回去,是不是就再也回不来?了?”
周吝坐在她旁边隔一个位置的座椅上,正低头摆弄着手?机:“我只负责带你回去,其他的事,是元老会的。”
“回去……”雌鸟转头看他,“回哪里,禁地?”
“禁地结界被破无法恢复,元老会应该会找别的地方安置你。”周吝答完,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补了一句,“不管在哪,你的安全都会得到保障。”
雌鸟好像听见?什么好笑?的事情轻轻笑?了一声,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眼睫遮住眼底的情绪:“也好,禁地那种地方,这?辈子我都不想再回去了。”
周吝抬头,往她脸上看了一眼。她言谈之?间云淡风轻,甚至唇角还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但他却感觉到,她浑身?上下好像都被一股沉沉的死气?所笼罩。
让周吝没来?由的想要叹一口?气?。
“那日怎么回事?”周吝把手?机收好,坐直了身?体,目光落在雌鸟身?上。
雌鸟沉默,许久之?后,才开?口?:“也没什么。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去看电影,为了像人?类那样约会,还特意各自出发,在电影院汇合。但我在电影院等到电影开?场,也没见?他出现。”
周吝轻轻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显然雌鸟这?个时候也并不想要什么安慰或是劝解,她半仰着头,看着外面?的雨滴砸在玻璃窗上,许久之?后才又开?口?:“我听说,尸首现在元老会总部?”
“是。”周吝点头
雌鸟思绪不知飘往何处,没再说话。
狍妖很快办完了手?续,脚步匆匆地过来?:“周先生,我都办妥了,只是因为暴雨航班延误,一时半会不能起飞,是不是先找个地方休息?”
周吝往他手?里看了一眼:“一时半会是多久?”
狍妖回答:“说不准,至少也要外面?天气?好一点。”
周吝稍沉默,摩挲着一直放在手?边的装着毛绒公仔的袋子,半天才开?口?:“知道了。”
等到航班顺利起飞已经是下午,暴雨虽然已经停了下来?,天气?依旧阴沉,乌云始终遮蔽着天空,久久不散去。
云州却是另一幅景致。
即使已是黄昏,夕阳还在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量,让刚吹了一路冷气?的雌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抬手?在眼前遮了遮,朝四周打?量过之?后,才回头问身?边的周吝:“我们现在去哪?”
周吝摸出手?机,在通话记录里找到一串号码拨了过去,电话还没接通,一辆有些陌生的黑色商务车在他们身?边停了下来?。
驾驶位的车窗缓缓降下,露出周澈那张笑?得明媚的脸:“小吝,办事效率很高。”
周吝盯着他那双桃花眼看了一会,下意识地想起了周启,沉默了一下才对着身?边的雌鸟开?口?:“龙君周澈,跟他走?吧。”
雌鸟微皱眉:“去哪?”
“元老会总部,”周澈回答,“雄鸟的尸体在那儿,你应该会想去。”
雌鸟点了点头,拉开?后座的门,直接上了车。
周吝还站在路边,没有动作,周澈车窗降了一半,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你要求我亲自来?接机,我专门换了辆车,不上来??”
“你也可以派别人?过来?,只要你信得过。”周吝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答应的事儿我做到了,剩下的是你们元老会的,我还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