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合一】 拜堂成亲(2 / 2)

书生们自是不好意思和李婉一个小姑娘抢,便笑着作罢。

挤进来的梁杭云刚好看到盛言楚笑意晏晏地催促李婉再抛一次绣球攒喜气,李婉应声往头顶上甩,落到掌心手后立马有人追问是什么吉祥话。

李婉也好奇,秀目低垂,再抬头时白嫩的脸上铺满红霞。

老百姓们一齐大笑,笑说李府过不了多久怕是又要办喜事。

李婉羞得跺脚,可她还有任务没做,只能站在那接受众人的调侃。

这边,盛言楚从马上下来,接过喜娘递过来的牵红昂首阔步的走到花轿前。

喜娘尖着细嗓子笑喊踢轿门,盛言楚顺从的朝轿门踢了一脚。

“盛大人这是没吃饭吗?”

还没进洞房呢就有人开始闹了:“咋踢这么轻?没拜堂就惧内么?”

巷子里有说有笑,男人们皆站出来起哄要盛言楚踢重一些。

进婆家门互踢轿门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男女都要踢,意味着男不惧内,女不示弱。

盛言楚踢得这般轻,当然少不了男同胞一顿鄙视。

盛言楚觉得意思意思就够了,不料这些男人不依不饶,盛家请来的全喜娘忙劝:“新郎官再踢一个就是了,再踢一个~”

踢就踢,盛言楚被这些虚的习俗弄得哭笑不得,只好又抬起脚。

“踢重些!”旁边有男人给盛言楚打气。

盛言楚莞尔一笑,下马威似的朝轿门又踢了一脚。

花轿门上悬挂的红豆珠帘噼啪清脆作响,交缠在一块似是打了结。

吹奏唢呐的师父停下动作,大家都将目光投注到小小花轿上。

李婉轻悄悄走到一侧,对着轿子低笑:“宓姐儿,该你了。”

坐在里边的华宓君紧张的啊了声,绣鞋往前一伸,因坐了小半天腿有些麻,本来想踢一下轿门的脚愣是没能够着。

华宓君嗷呜一声闷哼,她小腿好像抽筋了,这酸爽…

外头百姓都在屏息凝神想看新嫁娘反击盛言楚,不料就看到一抹红色从眼前一晃而过,猜到那是绣鞋,但也没必要这么快就缩回去吧?都没碰到轿门好伐?

刚才还笑话盛言楚将来准会是个惧内货色的男人们看傻了眼,不是说华大小姐彪悍吗?!

男人们眸中不由染上艳羡,华大小姐再骄矜霸道又怎么了?能在外边给男人面子的女人就是好女人…

有几个常年被婆娘欺负的男人禁不住吸气流泪。

手持唢呐看戏的师傅鸡贼的很,见华宓君虚晃一下,便当做是踢了轿门,也不给华宓君二踢的机会,扬起唢呐登时吹奏起欢快的乐曲。

唢呐为王一点都不吹嘘,一声响后,锣鼓声顿起。

盛言楚好看的眸子中漾满了笑意,拱手拜谢老百姓们的随行观礼后,他将牵红另一角拿给华宓君。

华宓君脚麻的酸劲还没褪去,搭着李婉的手臂出来后走得极慢,盛言楚定住脚等着,觑见华宓君双脚走路有点跛,盛言楚瞬间意识到华宓君脚麻了。

脚麻后最忌讳走动,动起来那叫一个难受,因而盛言楚立在那没再往前走,华宓君头戴着红盖头,一切都听盛言楚指挥,见盛言楚停滞不前,华宓君也没动。

全喜娘这辈子操办了不下几十场婚嫁,自然清楚华宓君走路摇晃的原因,但没办法,为了吉时大家都得委屈些,可没想到盛言楚会停下等华宓君缓过来。

“怎么不走了?”站在门口等候半天的程有福纳闷,刚想使唤二儿子吉哥儿过去看看,被乌氏拦住。

“还说呢!”乌氏照着程有福的胳膊用力一拧,语气酸溜溜:“楚哥儿这是在心疼人家姑娘,你懂什么!”

程有福听得满头雾水,站那不动就叫心疼人?

乌氏懒得跟程有福哔哔,扭身去喊吉祥两个儿子帮程春娘抬待会要撒得红花生和绿枣子。

花轿前,华宓君小幅度的跺脚缓解酸麻,颠了左脚就换右脚,不一会儿那股难受的劲就过去了。

“走。”盛言楚笑着继续往前行。

华宓君来过城西盛家好几趟了,可这次戴着红盖头,华宓君楞是不知道现下走到哪了,只能由着盛言楚的牵引,耳畔时不时传来轻声的‘抬脚,小心台阶’的话,就这样,华宓君一路无险的进到盛家。

门口戚寻芳和秦庭追等人冲走过来的新郎官盛言楚一笑,盛言楚团团回礼。

一路往拜堂的厅屋走时,盛言楚见到不少朝野上的权臣和勋贵,好在今天是他的大日子,倒不用停下来跪拜。

畅通无阻的进到内院,内院守着的盛允南忙跑到盛言楚跟前,脸上慌张和喜悦惧有。

“叔,”盛允南努力地咽口水,“皇、皇上来了。”

盛言楚早已有心理准备,身侧华宓君却一惊,搀扶着的李婉轻拍华宓君的手,小声道:“早前官家就跟老祖宗通过气,说要做你的主婚人,只是这大半年都没听到动静,老祖宗以为官家忘了这茬,便没再跟你提,没想到今天官家应约来了。”

末了,李婉又补了一句:“官家动辄来盛家给你和盛姑爷做媒证,一下惊动半个朝廷,喏,盛家今天来了不少人。”

华宓君本就紧张,听李婉说来了一堆人,顿时慌得手心冒汗。

“有我在呢。”盛言楚抖了抖牵红,轻笑:“怕什么,他们又不是吃人的老虎。”

华宓君脸颊烧红,她不是怕,是羞。

跟在后边的全喜娘一听里头坐着皇上,只觉头晕眼花的厉害,不得已,李婉只好过去扶全喜娘,待会拜堂可不能没有全喜娘。

以防华宓君接下来摔倒,盛言楚将手中的牵红往怀中收了收,华宓君甚至能闻到盛言楚身上的清幽气息。

眼瞅着新人进了堂,早已坐立不安的程春娘忙起身喊两个小侄子去开箱散花生枣子。

刚使唤完,后知后觉的程春娘立马心惊地去看首座上的‘弥勒佛’,老皇帝手执紫玉佛珠不停的转拨,时不时和坐在下首的卫敬笑语两句。

老眼余光留意到程春娘的局促,老皇帝示意卫敬,卫敬抬眸冲程春娘扬唇笑笑,让其继续。

程春娘这才卸下紧张,继续让小侄子去门口撒花生枣子。

花生剥了壳露出红果,枣子是青翠的绿枣,正应了那句红男绿女。

除了花生枣子,程春娘还准备了好几箱贴了小小红色‘喜’字的糕点糖果,箱子搬到屋檐下一打开,进盛家看热闹的百姓们欢呼地蹲下身哄抢一团。

戚寻芳家中几个孩子也跟着过来了,抢到几枚薄荷糖,几个小子龇着大白牙非要戚寻芳也进来抢。

戚寻芳可不想只他一个下去抢,但碍不住儿子们殷切的小眼神,想了想,戚寻芳手一拽,将站在一边的秦庭追也拉到了人堆里。

抢喜糖就得要气氛高涨,屋檐下朝官们皆大老爷似的站在那不动,底下百姓自是不敢太放肆,想通这点后,戚寻芳狡黠一笑,将同僚好友们都拉了过去。

见外边欢声笑语不休,老皇帝忍不住坐直身子张望,卫敬忙说是戚寻芳等人在抢喜糖。

老皇帝属实没见过这种欢喜场面,才站起来准备去看看,想想后还是算了,他一出去谁还敢抢?罢罢罢。

卫敬心下了然,瞅见老皇帝脸上的落寞,卫敬笑着提醒:“皇上,新人等着拜堂呢。”

堂中盛言楚和华宓君还站在那,老皇帝笑着抚须,道了声郎才女貌后,立马有礼官上前唱词。

听到‘一拜高堂’,戚寻芳等人顿时歇了玩闹,皆溜进堂中去看拜堂。

盛言楚娶妻路上被京城习俗坑了不下三回,但这回拜堂他终于不用迷茫了。

他很熟悉流程的,谁也看不了他的笑话!

拜了高堂再拜天地,再然后是夫妻对拜,最后就是送入洞房,不用全喜娘在旁边教,盛言楚熟门熟路的将拜堂手续办了。

一应操作惊得程春娘咂舌,若非是自己亲生的儿子,她还以为儿子成过亲!

不止程春娘惊到了,座上的卫敬和老皇帝皆瞪大了眼。

多少新人在拜堂时闹出了笑话,怎么到了盛言楚这就…

因有老皇帝这个重要的主婚人在,在‘送去洞房’前,新人得听听老皇帝的谆谆祝词。

老皇帝文绉绉地说了两句后,盛言楚目不斜视,昂首挺胸牵着华宓君往喜房中去。

“闹洞房去咯——”

商户家的孩子顽皮,哪里知道堂中站着的便服老人就是天子,擦着老皇帝的衣角,小孩子们如风一般往洞房方向跑。

几个商户大人脸霎时变白,卫敬嗫嚅:“皇上…”

老皇帝稳住身子,摆摆手:“无碍。”

见喜堂中的大人们都不敢去闹洞房,老皇帝嘴角一抽:“传朕的旨意,去闹!”

有了命令,忠皇党戚寻芳咧嘴笑着挥手让好友们随他去闹洞房。

一呼百应,喜堂内的人几乎都往主院去了。

程春娘秀眉蹙起,咬咬牙将喜堂留给老皇帝和卫敬两人,程春娘一溜烟也往洞房跑。

老皇帝不能去,去了拘束闹不成 ,卫敬也不能去,去了难道就让老皇帝孤零零一个人坐这长吁短叹?

两人其实都想去。

人陆续走空后,屋子里静的落针可闻。

见过大世面的老皇帝率先打破尴尬:“听闻爱卿家有喜了?”

卫敬美滋滋点头。

老皇帝斜睨了眼洞房方向,嘴里冒着比卫敬还嘚瑟的话:“喜事朕也有,不知爱卿可听说了朕年初得了个女儿?”

卫敬:“……”

听说了,您不是还破例封了贤妃吗?

老皇帝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卫敬闲聊,聊得都是和御小公主多么多么的可爱,孩子还没出生的卫敬听得心窝直痒痒的。

“皇上,不若咱们也去看看热闹?”卫敬感觉耳朵都快起了茧子。

“好哇!”老皇帝说得口干舌燥,就等卫敬这句邀请。

老皇帝保养得当,走起路来威风赫赫,卫敬陪着老皇帝拐了个弯,才绕过垂花门进到主院,就见戚寻芳等人无精打采地走了出来。

“闹完了?”老皇帝气息一窒。

戚寻芳等人赶紧行礼。

老皇帝手虚虚一抬,让众人起来说话。

戚寻芳难以言表,秦庭追等人则还沉浸在盛言楚那一连串轻车熟路当中。

“凤臻你来说。”老皇帝手指向荀凤臻。

荀凤臻是俞庚那一届的探花郎,容貌毁掉后没心思再做官,后尚了老皇帝的妹妹慈文公主做起了驸马,擅长做诗,嗜诗如命。

因相貌有碍,荀凤臻极为不喜欢热闹场合,但荀凤臻十分喜爱盛言楚去年在金銮殿上做得那几首谢恩诗。

听闻盛言楚今日娶妻,荀凤臻特意从公主府赶过来,一路跟着盛言楚从盛家跑到李家迎亲,又从李家折返回来看拜堂闹洞房,就为了现场听盛言楚吟咏催妆诗和洞房喜词。

搁在上辈子,荀凤臻就是妥妥的榜一大佬,为了见盛言楚,荀凤臻兴奋的一夜没睡好。

当然了,今天荀凤臻没捞到近前和盛言楚说话,但远远的看到偶像成亲,荀凤臻比程春娘这个亲娘还要激动。

就在刚才,听到闹洞房的人问盛言楚和华宓君饺子生不生时,盛言楚出乎众人意料的高声说生,轮到华宓君时,扭扭捏捏(荀凤臻的视角)。

荀凤臻恨不得扒开华宓君的嘴捞出一个‘生’字,他还等着礼成后和盛言楚在酒席上碰一杯呢!

听到老皇帝的传唤,荀凤臻三言两语就将洞房内发生的一切说了出来。

“…盛大人一点都不愣头青,如意银角秤挑红盖头、喝合卺酒、捏桂圆、吃青枣和生饺…他清楚的很,喜娘说什么他都照做,一点都不含糊…”

一旁戚寻芳仰天无语,正因为不含糊才不好糊弄,不然他们定要让盛言楚羞得抬不起头。

老皇帝嘿嘿乐,虽说盛言楚在闹洞房上没能让这些看客得逞,但他来都了总得见见新人再走。

屋里华宓君乖乖地坐在喜床上,盛言楚则蹲在一侧抓着盛小黑两只前蹄和华宓君说笑。

礼成后,盛言楚本该跟着宾客去外边敬酒,但这不是被盛小黑缠住了脚嘛,盛言楚担心留盛小黑在喜房会坏事伤到华宓君,故而请宾客们先行一步,他哄好盛小黑立马就过去。

老皇帝没进来前,盛小黑龇着利齿咬着华宓君的裙角不放,经过盛言楚一番呵斥和软语哄逗后,盛小黑终于松开了牙齿,温驯起来后竟也乐意华宓君摸它的毛茸大脑袋。

“楚哥儿——”卫敬出声提醒。

和盛小黑玩得不亦乐乎的盛言楚和华宓君赶忙行礼,老皇帝笑着让两人起来,见盛言楚脚边窝着一只白白的狗勾,老皇帝眼眸一亮,上前几步摸起盛小黑的皮毛。

盛言楚心一紧,担心盛小黑会伤到老皇帝,他悄悄抬脚将地上的狗绳踩住,好在盛小黑没乱来,乖巧地让老皇帝过了一回rua瘾。

卫敬让全喜娘端来一大碟五谷杂粮。

老皇帝抓起一把就往新人头上撒,能得天子祝福是大好事,两人谁也不敢动弹,老老实实地受着。

“瓜瓞绵绵,五谷丰登…”

撒几粒,老皇帝嘴里就冒出一句:“年年如此日,佳偶赤线牵…”

盛言楚微微一笑,侧眸看向华宓君。

适才闹洞房的妇人笑说华宓君长得比京城好多闺秀都要貌美,这点毋庸置疑,但今天的华宓君和往日不同,绞过面的脸颊上敷了桃花粉,朱红的口脂涂抹在笑唇上闪着粼粼光亮,无不在诱他一亲芳泽。

“瞧瞧,”老皇帝手指点点,戏谑的对身边的卫敬道:“敢在朕说话的空隙想旁事的也就这小子了!”

卫敬笑了笑,大手照着盛言楚的后背往前一推,华宓君一个趔趄没站稳往床上倒,盛言楚顺势压了上去。

暧昧的姿势惹得在场的男人们啧啧笑开,不少妇人则羞红了脸,还不忘掩住小孩的眼睛。

身下女子的温热馨香打在脸上,盛言楚僵着身子不敢动,一双黝黑的眼睛直直地盯看着床上的华宓君。

华宓君何时跟男人这般亲密过,还当着外人的面,当即挣扎着要起身。

老皇帝可不依,没闹成的洞房现在补上就是。

见盛言楚被华宓君推开,老皇帝一挥手,妇人们身边的小孩子们纷纷跑过来去推盛言楚。

后背受力,才被推开的盛言楚一下又压了回去,华宓君被男人灼热的目光烧地浑身乏力,这次没再推开盛言楚。

察觉到身下女子抖如糠筛,盛言楚忙手忙脚乱的从华宓君身上爬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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