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落被骂了也不生气,往他怀里拱拱,“嗯,你最聪明了!”
魏倾这一夜不是自然睡过去的,他是被霜落身上的药膏味熏晕的。一觉醒来已是辰时,差点没赶上早朝。魏倾将这笔账算在宋天行身上,这么多药膏给什么不行偏偏给霜落用臭的。
魏倾自朝堂下来,黑脸去了安华堂。如今宋天行被魏倾安置在安华堂药房,因为安华堂的事情尚未查清,魏倾担心打草惊蛇,让宋天行只许抓药不能出诊,暂避锋芒。
好在暗中有魏倾的照拂,宋天行在安华堂的日子好过不少。今日魏倾来,宋天行将他拖至药房的小隔间,压着声音说:“我怀疑安华堂那些八角星纹的药罐有问题,看似寻常其实每天都有人把守,昨日我趁人不注意悄悄过去看了看,你猜是什么?”
魏倾并不意外,不然他也不会吩咐毕子福去查安华堂,魏倾直截了当地问:“是赤石散吗?”
宋天行摇头:“不是,不过差不多,我猜测应该是一种中间产物,只要再多一两个步骤就能制成赤石散。”
魏倾沉吟。安华堂院中八角星纹药罐数量很多,至少也有上百个,如此庞大的药量总不会只用在他一个人身上。
果不其然,宋天行接着道:“我怀疑长期接触赤石散的人不止你一个,近来总有太监来找柳太医看病,病症和你一模一样。”
“我先前以为是有人寻仇才给你投赤石散,现在看来也不是,更像是对一个群体的报复。”
事情发展到这里,已经远远超出魏倾所料。不过他并不同意宋天行的说法,转而道:“还有一种可能!那些人只是试验品,毕竟赤石散难以炼制,炼制出来的药性如何只有试过才知道。”
先以太监试药,再用在他的身上,魏倾觉得这种猜测最合情合理。他撩开帘子望向外头的八角星纹药罐,真奇怪,这种花纹从未见过,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几次接触,宋天行早就觉得魏倾不简单。他实在太好奇就问出来了:“你到底是谁?你……你该不会是皇……”
魏倾一个眼神足以让人闭嘴,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用威慑力十足的语气说:“好好办事,前程自然差不了。”
魏倾还是让宋天行给霜落换了味道淡一些的药,好在霜落后背的伤已经好了许多,换一种药也影响不大。那天从安华堂回去以后,魏倾又忙碌起来,连着好几天霜落都见不着人。
霜落实在太无聊了,她是闲不住的人,每天只有黑贵妃与她作伴。一人一猫的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月休出宫那日。
七月盛夏,不过卯时天就早早的亮了,宫门打开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奔着京郊而去。
霜落摇摇晃晃睡了一路,等到了地方还是被魏倾叫醒的。她迷迷糊糊从马车上下来,闻着山间清新的空气顿时满血复活。
西灵寺坐落在京城西北边,此处群山环绕环境十分雅致,才下马车就见香客摩肩接踵,各种卖香料的,算命的吆喝声不绝于耳。霜落喜欢凑热闹,她拉着魏倾这里跑跑,那里转转,小短腿噔噔噔怎么跑也不会累。
他们在寺院门口掏钱买许愿的竹片,霜落贪心,她掰着指头数了数自己的心愿至少有十个,好不容易来一趟当然得一次性说给神仙听。
一张竹片一个心愿,霜落要买十张,还是寺院的老和尚告诉她超过三个就不灵验了,霜落这才作罢。
霜落揣着三张竹片,问魏倾:“你真的不买吗?”
魏倾摇头,他一向不信神佛,与其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如信他自己。
霜落拽着魏倾胳膊,大方说:“好吧,那待会我帮你许一个。”
进了寺院是一个巨大的院子,院子中央有一颗银杏,正是夏天枝繁叶茂,上头坠挂着红彤彤的许愿竹片。银杏树之后,又分为三处不同的小庙,里头分别供奉着不同的神灵。
霜落爱财,抬脚就往中间那座寺庙去。就在此时,魏倾眼尖瞅见左侧的小庙里头有位打坐的老僧,好巧不巧,他的袈裟上就有八角星纹图案。
魏倾截住霜落,拉上她转而道:“我们去这边看看。”
霜落只想发财,她看左侧那座小庙香火不如中央鼎盛就不愿意去,可魏倾力气太大她拗不过,被人半拖半抱拽过去了。
到了小庙门口,立马有一位年轻的小和尚凑上跟前,说:“香客众多因此本寺庙有规定,求子需成婚两年以上,敢问公子夫人成婚多久?”
求子?
霜落伸长脖子往小庙里头瞅瞅,只见正中央供奉着一座巨大的送子观音石像。霜落连连摆手,拉上魏倾就要走:“我们不求这个,不求这个……”
魏倾揽住霜落的腰肢将人锁在怀里,低头含笑:“夫人无须害羞。”转而对那小和尚道:“三年,成婚三年一直没有孩子。”
“噢——那是应该求一求。”小和尚说,“我们寺院求子百试百灵,只要心诚不出半年,施主必定得偿所愿。”
霜落不想进去。阿吉一个太监求子,怎么想都荒唐。她凑近魏倾耳朵,涨红着小脸说:“你是太监,残破之身进去惊扰了菩萨不好。再说,要是菩萨真赐给咱们一个孩子,谁生?你生吗?我可不生,生孩子可疼了……”
霜落说完也觉得这话说的有点重,又软着声音说:“我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但是我们确实没有那个条件,别进去了,把机会留给别人。”
魏倾被她吵的脑袋疼,他就想快点进去见见那位老僧,钳住霜落,说:“不试试怎么知道,走,去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