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山西北面的半山腰上,有个远近闻名的温泉度假村,往来游客不知凡几,但没有人知道这个度假村的老板其实是一个妖怪。
许白知道,因为度假村的老板是他的大学校友。
“那个时候我们都在学生会,他是大我两届的学长,只不过他是经管院的,我是文学院的。”下了车,许白熟门熟路地带着傅西棠往度假村里走。
走过一条种满红枫的鹅卵石小径,视线便豁然开朗,露出一个冒着热气的小池塘。氤氲的水雾里,一只栩栩如生的仙鹤单脚站立,而四周花木繁盛,不像是专门修剪过的样子,反倒透出一股自然的美来。
这小池塘自然就是度假村主打的温泉池,绕过这个池塘再走一段,就是许白订的独门独户的小院子,保准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他和傅西棠的二人世界。
一路上,许白绅士地拎着行李箱,为傅西棠介绍周边的景观。等到了小院门口,他又亲自为傅西棠开门,“请。”
傅西棠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牌匾,上书飘逸二字——棠坞。
乍见那个“棠”字,傅西棠便又转头看了一眼许白。这位一路上都在彰显男友力的小朋友,勾着嘴角风流倜傥,就差没把尾巴翘上天了。
不过,傅西棠很受用。
他迈步走进这个许白为他精挑细选的小院,入目便是翠绿藤蔓环绕着的游廊。院子不大,游廊也小而精致,在这小小的院子里还能拐个弯,带傅西棠走过刚刚泼过凉水的青石板和挨着芭蕉的秋千架。
再往里,到了庭前,两把老藤椅端端正正地摆在那儿,中间的案几上摆着一壶沏好的热茶,欢迎新主人的到来。
“怎么样?喜欢吗?”许白从后面探出头来,问。
“喜欢。”傅西棠大方承认。
许白便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在藤椅上坐下,自已一个人风风火火地跑进了屋子里唯一的一间卧室。
卧室里有玄机。
午后的阳光从屋顶大大的玻璃窗上倾泻而下,恰好将ki
gsize的大床整个笼罩在内。而大床的中央,放着一个古色古香的小木箱。
许白跑过去把木箱打开,看到那满满一箱的床上用品,在心里给他学长点了个赞的同时,又不免腹诽——意思意思送一点就行了,送这么一大箱,是想让他拌蔬菜沙拉么。
什么仙桃味、人参果味的那些东西就算了,大力金刚丸又是什么鬼?
妈呀,最底下居然还有一张男男版春宫图,这绝对是学长的珍藏了。为了学弟竟然把这种宝贝都拿出来了,简直情深意重,当代楷模。
许白赶紧把东西藏到床底,只留了两三样最普通的装装样子。毕竟很多酒店里也会准备这些东西,如果没有的话,反而不正常。
藏好东西,他才神色自然地走出去,跟傅西棠打招呼,“傅先生,要不要去看看卧室?”
傅西棠当然不会拒绝,也不会特意去看床底。等到两人把屋子参观了一遍,太阳就快要下山了。
因为生日还在明天,所以今天的晚饭还是许白从度假村订的特色菜,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两人像还在北街10号那样,吃饭、散步,悠然自得。
温泉度假村,当然少不了温泉。
棠坞的温泉就在屋后,卧室有门可以直达。温泉不大,但容纳两个成年男子绰绰有余。四周绿竹环绕,风景优美,私密性极佳。
许白耐着性子散了半个小时的步,就拉着傅西棠去泡温泉。他虽然不是一条温泉蛇,但他沾染了许多人类的习性,很喜欢泡温泉。一个人的时候,他就会变回原形,把头搁在岸边身子泡在水里,这样毫无形象的泡上几个小时。
但现在傅先生在,许白吃不准他喜不喜欢自己的本体,所以还是不打算那么浪了。
今天的许阿仙特别矜持,下水的时候腰上还围着白毛巾。他寻摸到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便舒服地坐下来,拍拍水面,大方地邀请傅西棠共享,“傅先生,来啊。”
傅西棠脱了浴袍,大方地露出结实的好身材。
许白的目光一下子就黏在了他身上,目光扫过他腹肌上明显的红痕,眼睛都要发直了——那是他昨天晚上咬出来,可能是被鬼迷了心窍吧,摸摸还不算,一口咬上去了。
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于是傅西棠刚刚坐下,就看到他的小男友忽然拍了拍脸,发出一声特别清脆的“啪。”
“怎么了?”傅西棠明知故问。
“嗯?”许白还保持着捧脸的姿势转过头来,看到被水汽蒸腾得愈发“美丽”的傅先生,头脑发昏。他这岂止是鬼迷心窍啊,简直是**熏心,不知悔改。
此时已然是晚上六点半,四盏漂亮的满月型琉璃灯照亮了温泉池。暖色的灯光与水雾交织在一起,营造出朦胧又暧昧的氛围。
许白告诉自己要矜持,虽然给他的匿名贴支招的网友们大多提的都是“把自己送给他”这一类的馊主意,但他觉得做人不能太色急。
身为一个体贴的男友,他应该给傅先生全套的服务。
这所有的一切想法,都发生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许白的脑子转得飞快,可他的身体没有跟上,仍然捧着脸直勾勾地盯着傅西棠,又浪又矜持。
于是还没等许白的思考结束,傅西棠就长臂一捞,把许白捞到了怀里。一个深吻,成功把许白的那些考虑都亲没了。
许白的大半个身子都泡在温热的水中,脑子里好像也进了水,哪还顾得上什么体贴、男友力。没过一会儿,他就反客为主,张开腿坐到了傅西棠身上,双手捧着他的脸,被水汽氤氲得有些迷离的眼睛望着他,红润的唇一直从他的眼尾亲到鼻尖,再慢慢贴上嘴唇。
他吻得专注又虔诚,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自知的性感。
想到他还在戏里给别的男人唱小曲儿,傅西棠眸光微暗,五指插入他的发间,在他唇上轻轻一咬。
一股淡淡的铁锈味瞬间在两人嘴里蔓延,许白感觉到唇上有些刺痛,不由地停下来,下意识地伸手去抹。
一抹嫣红就这样跃然指尖。
许白看着那鲜艳的红,着了魔一般,竟把手凑到傅西棠唇边,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满目艳情的调笑说:“傅先生尝尝?”
说完他就后悔了,整个人差点当机,更让他大脑短路的是傅西棠竟然真的含住了他的手指。他扣着他的手腕,舌头舔过他的指尖,成功让许白脑袋里炸起了烟花。
因为此刻的傅先生还是清隽优雅的模样,所有的动作都慢条斯理的,不带有一丝**。可越是这样,许白的感官便被无限放大。
哪怕是傅西棠的一次呼吸,吹拂在他身上,都能让他的肌肤感到颤栗。
许白觉得自己中毒了,全身血液上涌,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傅西棠身上,听不到外头的一丁点动静。
待到傅西棠终于放过了他的手指,缓缓抬眸,那双深邃的黑瞳盯着他,瞳中仿佛有艳丽的花朵绽开,蛊惑得他愈发沉迷。
他不由自主地俯下身去,仿佛美味的猎物主动掉入虎口。
水波荡漾,氤氲的雾气中,很快便响起了惹人遐思的声音。这声音一直持续到晚上九点多,才慢慢停下。
许白几乎是条废蛇了。
他哼哼唧唧地趴在傅西棠身上,把头埋在他颈肩,自己连动都懒得动一下。
至于什么男友力?这是什么东西,又不能吃。
傅西棠要抱许白回房,许白又不肯,于是两个人就静静地靠在温泉池里看月亮。所幸许白本就是水妖,泡多久都没有关系。
“说说你上学时候的事吧。”傅西棠给许白递过去一罐可乐,这是刚刚许白说口渴,他去厨房里拿的。
许白捧着可乐喝了一口,“你想听什么?”
傅西棠:“什么都可以。”
“嗯……我说过我上的是文学院吧?刚开始我说想做个武打明星的时候,我爸都要气死了。他就是个老学究,人又古板,等你以后见了就知道了。不过那时候我对做演员这件事也不怎么执着,你知道的,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