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轮眼能过目不忘,即使到了今天,坐在焕然一新的客厅里,宇智波鼬还清楚的记得每一滴血飞溅出来的形状。
“够了,”小樱开口,她不想让佐助想起那些痛苦,也不忍再看宇智波鼬折磨自己。一双绿眸盯着宇智波鼬看,“不要再说了。”
小樱觉得现在的宇智波鼬急需佐助仇恨他,这样或许能让他备受折磨的内心感到好过。
“我闻不见啊,”佐助摇头,“清理翻修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一口气灌了半杯,压下嗓子里的灼热,一心二用还在心中继续咒骂镜中人。“如果还存在异味的话我要到火影那里投诉了!”他严肃的说。
想到这些他脸上突然绽放奇异的光彩,“呐呐尼桑,你真的还能闻见血腥气吗?小樱呢?都能闻见吗?”佐助正襟危坐,“这样不行,我觉得要追回一部分佣金了。”
小樱:“麻烦你把脸上的笑容收一收好吗?太明显了!”
“我这可是为了木叶着想啊,让他们充分认识自己的不足加以改正。”佐助十分正经的说。“尼桑觉得怎么样?反正现在你最大,留在木叶等孩子生下来再走,还是现在就离开?剖腹或者变成女人把孩子生下来?这些都随你高兴。”佐助大方的表示。
然后他又和蔼的对尼桑的同伴说:“如果不忙的话,可以一直陪在我尼桑身边直到他生产吗?当然,我会付钱的!”佐助表示自己不差钱。
话音才落又飞了出去,直接从客厅摔进了庭院里,紧接着又是一串听不懂的咒骂。
“你知道佐助说的白是谁吗?”鼬放弃了从愚蠢的弟弟身上套情报,转而直接问蠢弟弟的同伴。
小樱犹豫的把白的事说了,“我猜他现在应该还在木叶附近,不会走太远。”说完之后小樱还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毕竟男人生子闻所未闻,存在太多的不确定性,如果出现别的问题也是要来找佐助的。所以白和再不斩在孩子出生之前应该不会离木叶太远。
鼬又问了白的长相,以及白身边的鬼人再不斩。
“我记得桃地再不斩和你是同一批‘七人众’。”鼬看向鬼鲛,“你能帮我去找到他吗?找到之后用戒指和我联系。”‘
“再不斩啊,”鬼鲛轻抚自己的鲛肌,“我知道了。不过鼬先生,别忘了我们的任务。”鬼鲛提醒,“组织那边要请产假吗?”
然后在鼬写轮眼的注视下背着巨大的鲛肌离开了宇智波宅。
“我先走了。”小樱也告辞,“晚上再过来,是否要做检查,我尊重你的意见。”
“顺便带些吃的来,小樱。”庭院里的佐助突然说。
小樱心中一动,看过去只见一双淡漠的眼,看不出任何情绪,就知道换人了。她点了点头,离开了宇智波家,一出门就和卡卡西老师撞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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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知道了。”让另一个佐助沉睡,自己顺利掌控了身体的镜中人佐助在宇智波鼬对面坐下。
鼬敏锐的察觉佐助身上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如果是刚刚还是一个无知的孩子,现在佐助给他的感觉,是一个可以对等对话的存在。
“你知道了什么?”鼬试探的问,他也猜想佐助突然的改变是因为知道了过去的事,但是他不确定佐助已经知道了多少。
“全部。”佐助深深的看了鼬一眼,“宇智波灭族的真相,以及你成为叛忍的原因。”世界上不会有比眼前这个人更爱自己的人了,虽然无法理解他爱的方式。不需要有什么隐瞒,他想改变悲剧,只有全部说出来。“还有……还有你已经活不久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鼬勾起嘴角掩饰内心的不安,“灭族的真相你不是亲眼看见了吗?我杀了所有人。”
“我把木叶毁掉了。”佐助直接说,“把木叶的人赶出了木叶,然后用须佐能乎完全体使用了豪火球术,把木叶全部烧光了。”佐助带着淡淡的微笑,“我还威胁木叶的人,他们重建一次我就烧毁一次,再也没有木叶了。”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佐助。”鼬终于露出了一丝担忧。
然后他就听了一个天方夜谭般的故事。
佐助讲了很长时间,水也喝了好几杯,从辉夜和神树开始,到他毁灭木叶为止,讲到太阳落山,才把他的故事讲完。
“哥哥,你最想保护的木叶还是消失了。至于我,我不知道我的结局会不会让你满意。”对于宇智波鼬,佐助的心情永远无法用单纯的爱或者单纯的恨来形容,两者交缠在一起,太久了,他都分不清了。
佐助幻想过,如果当初哥哥没有死,一直活到了真相大白以后,自己是不是会原谅他?
答案是不会。父母的死,哪怕知道不是哥哥亲自动手,他也不可能原谅。
“我一生的痛苦,都是你送给我的。因为另一个你已经死了,那我就对你来说谢谢吧。”佐助讽刺笑了,“反正都一样,不管哪个世界的你,都做了同样的选择。”
鼬沉默着,整个过程里他什么也没有说,没有提问,也没有解释,只是安静的听着佐助的一生。
“你会后悔吗?”佐助发现自己心里还是有着一丝幻想,“有没有想过,如果当初做了另一种选择......”
“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鼬的声音有些嘶哑,又带着轻微的哽咽,“在全族被杀,和杀死其他人让你活着,在这两个选择里,我只有选择后一个。”
“我宁愿去死。”佐助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的说,他已经控制不住湿了眼眶,“我宁愿你选择全族被杀,就算要死也要把木叶搅得天翻地覆,我宁愿你和我一起跟父亲母亲去死!”他咬紧了压,小声的说,充满了仇恨与痛苦。
“读不起,佐助......”鼬的声音也在颤抖,低着头哽咽许久,深呼一口气抬起头来。“但是我还是想让你活着。”他满是水光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佐助的模样,“我是自私的人,我选择了让我更好过的选择。我不是什么伟大的英雄,我只是一个自私的人。”
“你是很自私。”佐助惨笑着肯定,“让我仇恨着你,让我亲手杀死了你,再让我知道一切的真相,然后后悔让我痛苦!我恨你!宇智波鼬我恨你!!”佐助握紧了拳,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
只有再次面对这个人,佐助才发现,在自己的心里,一切都没有过去。即使另一个自己会有一个完全不同于自己的未来,也改变不了他永远活在过去的事实。
“而且你不觉得好笑吗?你做了那么多,该来的还是要来,战争发生了,我毁灭了木叶。什么都没有变。”佐助红着眼看向鼬,“这一次,你还想做同样的选择吗?”
鼬的灵魂在无尽的痛苦中煎熬着,他张开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看着他受尽了痛苦的弟弟,一遍一遍无声的说着对不起。
“好了,再说那些也没用了,毕竟你不是他。”佐助冷静了一下,故作无谓的说,“我希望你能放弃你的理想你的愿望,不管是晓还是木叶都不要再管了,和佐助离开这些纷争。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佐助说到孩子还笑了笑,“这是你欠宇智波佐助的。”
“让我怀上孩子,”说到孩子宇智波鼬还是有几分别扭,“是你的主意吧?”
“是我们两个人共同的主意,你发现了?这个身体里有两个佐助的事。”佐助知道瞒不过,太明显了。
“另一个佐助,发生了什么吗?他知道了些什么?”鼬知道,另一个才是这个世界自己的弟弟。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在灭族之夜受到了太多的刺激,情绪激动下我进入了他的身体,打开了空间通道,他流落到了另一个世界,在那里经历了很多事。”
佐助又说了另一个佐助的事,比告诉小樱和鸣人的要详细得多,出于报复的心理,在佐助承认是哥哥的酷拉皮卡和伊路米身上讲得更是仔细。“现在他的心里,你只是完成任务的重要道具,他心心念念的家人和哥哥另有其人。”
佐助觉得宇智波家的人都不正常这句话的确说得很多,比如他自己,比如另一个佐助,比如宇智波鼬。他现在居然从宇智波鼬的痛苦中感到了快慰。一边为见到再次哥哥而高兴,一边恶意的想让他痛苦。
鼬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疼的麻木了,还能继续思考真是个奇迹。
“那么从灭族之夜以后,到忍校考试之前,我见到的佐助是谁?”鼬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知道,时间和空间是非常玄妙的东西。我没办法回答你的问题,怎么?你怀疑我们不是你的弟弟吗?宇智波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