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看见自己被杀是种什么体验？

洛萤表示她很冷静，丝毫不慌，因为这已经是她第n+1次目睹这个场景了。

不是经历，是目睹。

上方负手站着的，依旧是那几位，衣摆上统一绣着代表戒律堂的竹纹，正是执掌门规刑法的长老。他们面色凝重，细细数落中间被法器束缚之人的罪行。

“……与邪道勾结，暗害同门，企图夺取门派至宝镜天……”

“证据确凿，你可还有话要说！”

下方的人慢慢抬起头来，露出与小洛萤如出一辙却明显成熟许多的面庞。

她死死盯着站在众长老右方的男人，眼波黯然流转间，朱唇轻启，“我没什么话想说，只想问问……”

“——你还是不肯跟我解释苏云的事吗？”她眼底似有不甘在翻涌，周身环绕着的煞气随之起伏，可都被法器死死镇压，无法作乱。

周围的人也不知是不是被这一幕吓到了，纷纷噤若寒蝉，连某些执法弟子怒骂她是叛徒、败类的声音都低了下去。

“洛萤，”只男人沉静依旧，淡然避开话题。

“是为师没教好你。”

大洛萤闻言沉默许久。

整个戒律堂都像被按了消音键，寂静的可怕。

好在须臾，执法长老们通过神识讨论的判决结果就出来了。

他们派出一人行至男人身边，躬身请示，“化尘仙尊，我等决定将她剔除灵根，逐出宗门。您看是我们安排人执行还是……”

“我自己动手便是。”男人打断这位长老的话，唤出那柄大名鼎鼎的化尘剑。

剑光冷冽清寒如同飞瀑，没有其余动作，毫不留情刺向她的丹田。

“咳咳……你一直把我当成她，对吧？”谁也没想到，化尘剑将将完成任务，洛萤竟在这时开口了。她的话和唇边血迹一同缓缓渗出，让男人心头莫名烦躁。

男人寒潭般的面容也有了一丝破裂的迹象，但旋即，他便正色低声斥责，“你还不知错在轻信邪道吗？！”

他一想便知，这是邪道策反她的说辞。可是——

真相根本就不是这样！

但昏迷过去的大洛萤根本没听到他的话，旁边神魂形态的小洛萤是听到了，但她没法作出任何回应。

而且随着洛萤的身体被弟子拖走，她也不由自主飘着跟了过去。

直到“扑通”一声，洛萤被扔到山脚下，她眼中不断转变的画面才安顿下来。

又是这里。

小洛萤百无聊赖地踱着步子靠近“自己”，准确来说是法宝镜天幻化出的长大后的她自己。

没错，就是先前他们提到的“至宝”——镜天。

不过，小洛萤无聊地看着自己千疮百孔的身体，镜天不是人手一块的东西吗？怎么就成至宝了？

其实眼下她所在的镜天，都是宗门斥资购买的，安装在历练塔里，用来给弟子磨练心境、提升阅历。

本来按常理，她现在应该在面前这具身体里，沉浸式体验自己所恐惧的事物才对。

但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岔子，这都不知道第几次轮回了，她一直以这副神魂的形态旁观剧情。

别说影响事件走向了，连能去哪都身不由己，一直跟着这里的自己到处飘，直到身死，回到她勾结邪道事情败露的那一幕。

算算时间，差不多要到那邪道过来把她结果的时候了。

果然，下一秒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就出现在灌木丛后边。

小洛萤任命般叹了一口气，又要重开了。